“你们三个,统统给我出去!”弗农姨父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把信重新塞到信封里。
哈利没有动。
“我要我的信!”他大叫着说。
洛克斯急忙拉开他,“放心,是我们的终究是我们的,不是他们的,始终不是他们的。”他的脸已经彻底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
“让我看!”达力依然没有任何眼力见的命令说。
“出去!”弗农姨父吼了起来,揪住达力的脖领,把他扔到了走廊里,砰的一声关上厨房门。
哈利和达力两人都火冒三丈,为争夺由锁孔窥视的权利,悄悄地争斗起来。
最后达力胜利了。
哈利一只耳朵上挂着他那副破眼镜,只好趴在地板上,贴着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窥探动静。
洛克斯安静的把佩妮的咖啡喝了,静静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弗农,”佩妮姨妈用颤抖的声音说,“你看看这地址——他们怎么会知道他睡在什么地方?他们该不会监视我们这栋房子吧?”
“监视——暗中窥探——说不定还会跟踪咱们呢。”弗农姨父愤愤地抱怨说。
“可我们该怎么办哪,弗农?我们要不要回封信?告诉他们我们不想让我们的任何亲人再次——”
哈利能看见弗农姨父锃亮的黑皮鞋在厨房里走来走去。
“不,”他终于说,“不,我们给他来个置之不理。如果他们收不到回信……对,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按兵不动……”
“可是——”
“佩妮,我决不让任何像他们那样的人进这栋房子。我们抱他进来的时候,不是发过誓,要制止这种耸人听闻的荒唐事吗?”
当天傍晚,弗农姨父下班回来,做了一件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他竟然到储物间前来看望哈利和洛克斯了。
“我的信呢?”弗农姨父刚刚挤进门,哈利就问,“是谁写给我的?”
“没有人。因为写错了地址才寄给你的。”弗农姨父直截了当说,“我已经把信烧掉了。”
“可笑,”洛克斯平静地说,“上面还写着我们住在储物间里呢。”
“住嘴!”弗农姨父咆哮起来,两只蜘蛛都从储物间的顶上被震了下来。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但看起来像苦笑。
“唔——不错,哈利,洛克斯——说起这个储物间,你姨妈和我都考虑到……你们已经长大了,这地方确实小了点……我们想,你们不如搬到达力的另外一间卧室比较好。”
“为什么?”哈利又说。
“不准问问题!”他姨父吼起来,“洛克斯,管好你弟弟!把你们的这些东西统统搬到楼上去,现在就搬!”
洛克斯行动迅速,他已经受够这个储物间了。
老实说他们并没有什么东西收拾,行动过慢的原因是洛克斯想听听达利的叫嚷。
“我不要他住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我要用……让他搬出去……”
洛克斯裂开嘴笑着,他伸开四肢躺到床上。德思礼夫妇的收买人心的方法太幼稚了,难道真的妄图用这种小恩小惠让他们放弃入学霍格沃兹?
“等着吧,明天你们如果领会到什么是巫师的报复。”
第二天吃早饭时,大家都觉得最好还是不说话。
达力歇斯底里大发作,用斯梅廷手杖使劲敲打他父亲,故意装吐,拼命踢他母亲,用他的乌龟把温室的屋顶也砸了个窟窿,可他还是没能把自己的房间要回来。
哈利看起来胃口很不好,他非常后悔昨天没有在走廊里就把信打开。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一直沉着脸面面相觑。
今天来信的时候,弗农姨父似乎要表示对哈利的友好,便让达力去拿信。他们听见达力穿过走廊时用斯梅廷手杖敲敲打打。之后,他大喊大叫起来:“又有一封信!女贞路4号最小的一间卧室哈利?波特以及洛克斯?波特先生收——”
弗农姨父像被掐住了脖子,喊了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朝走廊跑去。
哈利紧跟在他背后。弗农姨父只有把达力摔倒在地,才能把信拿到手,可哈利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这就增加了他的难度。
经过片刻的混战,弗农姨父和哈利都挨了达力不少棍子。最后,弗农姨父直起腰大口喘着气,手里捏着哈利的信。
“上你的储物间去——我是说,上你的卧室去。”他呼哧带喘地对哈利说,“达力——走开——快走开!”
这时,洛克斯端着一个咖啡杯面带微笑的走过来:“弗农姨父,今天应该是一年的运动量吧?”
……
哈利在他新搬来的房间里来回兜着圈子。有人知道他已经搬出了储物间,好像还知道他没有收到写给他的第一封信。这足以说明他们还会再试一次。这回他可要保证让他们获得成功。他想着,设计了一个方案。
……
第二天一早,洛克斯修好的闹钟在六点钟时响了。哈利连忙把闹钟铃关掉,悄没声息地穿好衣服。他没有吵醒德思礼一家,甚至没有吵醒洛克斯。他一盏灯也没有开就悄悄溜下楼去。
但是很可惜,弗农早就已经预判了他的预判,他抓住他以后把他骂了一顿,快九点时才让洛克斯帮他泡一杯茶。
洛克斯安慰弟弟:“放心,给我们寄信的人不会这么没有耐心的,等着吧,我们一定会收到信的。”
就这样,哈利也放弃了。他现在每天早上都可以和洛克斯看一场有意思的喜剧,因为达利从来没有放弃窥探信的内容。
到了星期五,寄给哈利和洛克斯的信至少有十二封。
既然不能往信箱里插,只好往门底下的缝里塞,从门边的缝里塞,有几封信甚至从楼下盥洗室的小窗口塞了进来。
弗农姨父又待在家里。他把信全部烧光之后,就找来锤子、钉子,把前门后门的门缝全都用木板钉死,这样谁也出不去了。
到了星期六,事态开始失控。
二十四封写给哈利和洛克斯的信已设法进入德思礼家中。
这些信是卷成小卷藏在两打鸡蛋下边,由毫不知情的送奶员从起居室窗口递给佩妮姨妈的。
弗农姨父怒冲冲地给邮局、奶厂打电话找人说理。佩妮姨妈把二十四封信都塞到碎纸机里搅得粉碎。
“究竟什么人这么急着要找你联系?”达力吃惊地问哈利,但是后者并没有回答。
星期天早上,弗农姨父坐下来吃早饭时,显得很疲惫,气色也不太好,不过很开心。
“星期天没有邮差,”他一边把果酱抹在报纸上,一边高兴地提醒大家,“达利,你知道我最喜欢星期几吗?”
达利看起来也很疲惫:“不知道……”“星期天,哈哈,因为星期天没有邮差,再也不会有那些该死的信送过来了!”
他正说着,有东西嗖嗖地从厨房烟囱里掉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脑勺上。接着三四十封信像子弹一样从壁炉里射出来。
洛克斯毫不犹豫的拉着哈利跑到走廊里,他们两个都笑得很开心。哈利已经彻底相信洛克斯的神机妙算,他相信,一定会有一封信送到他们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