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国抢言道。
“没错!是意外,但他的跌倒不是!”
车夫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像一只猫在审视被困险地的鼠群。
“李芳彩说,她先是听到了酒杯掉落的声音,之后再看到陈嘉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正常人如果是不慎摔倒,会下意识的用手攀扶周围的东西,身体会有一个运动的曲度,可陈嘉贵却是在摔落酒杯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那就说明那时的他已经失去了意识,握不住酒杯,甚至不能为自己的摔倒做出防护动作,就像脊髓小脑变性症的患者。我们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查看了陈嘉贵近十年的就医记录和体检报告,他健康的就像一头公牛。那么导致他出现这种情况的,只能是外物的作用,比如一小瓶药粉。”
李芳彩浑身一震,车夫说的那种药粉她见过,准确的说她深入研究过。作为无机化学领域的高知分子,她拥有四川大学无机化学博士研究生学位,此前见过,也研究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化合物,但这种粉末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曾经在一只成年小鼠身上做过实验,将少量的粉末混合生理盐水注射到小鼠体内,约莫十分钟后,透明试验箱里,原本活泼乱走的小鼠突然四肢僵直,直挺挺的翻倒在面板上,就像一个塑料玩具,但十分钟后它又‘活’了过来,活泼如常。她推测这种粉末如果进入人体就会出现类似共济失调的现象。
李芳彩又看了一眼尸体旁被血染红的黄、蓝两块毛巾,隐隐的不安在身体里弥漫开来。蓝色毛巾是一楼柜子里的新毛巾,而那条黄色毛巾是自己经常叠在二楼书房桌子上擦手汗用的。这栋别墅日常只有她和陈嘉贵两人居住,陈嘉贵就算进书房一般也只是用下旁边的笔记本电脑,从来没有动过这条毛巾。可两天前她的女儿陈念芳回家了,她去了一趟书房。
李芳彩的不安并非来自这条突然出现的毛巾,而是在毛巾旁,她写了一张便签,便签上是对小鼠实验的过程记录,详细描述了药粉的特性,更要命的是她把剩余药粉放在了便签上。
李芳彩看向女儿陈念芳,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头。
“相比之下胡娜的死就简单了很多,她的死亡源自突发脑死亡,但她不同于一般的脑死亡患者。一般的脑死亡患者,在死前会出现剧烈恶心、呕吐、眩晕、复视等状况,而胡娜直接跳过了这些表现,瞬间抵达了最后一步,可以说她的死毫无痛苦,至于死前的痴笑,是声带遭受神经筋挛放射刺激的结果,在痴笑前,她就已经死了。在古罗马时代,偶尔有人会听到棺木中传来逝去亲人的笑声,他们认为这是地狱中魔鬼借助亲人死去的身体发出的声音,于是找巫师做法祈求驱散魔鬼,而实际上那些躺在棺木中的可怜人就和胡娜一样,只是出现了神经筋挛。”
车夫边说边看向烟龙。
“我的这位伙伴在其他事情上或许不靠谱,但在医学救治上,它是绝对的权威,同时他有一项特殊的能力——【百草】,使他可以解读出视域内所有物体的构建元素。”
“在陈嘉贵的血液里我解析出一组他不该拥有的元素排序,这组排序我在胡娜的身体也读到了,不过胡娜的更复杂,它们拥有完全相同的基础生态链,但表现态却完全不同。是同源的两种药剂。”
烟龙说。
“也就是说,两人都有过中毒经历,陈嘉贵因为中毒间接导致死亡,胡娜则完全是因为中毒而死。两种毒药,说明凶手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