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这种情况好像从第二次就开始了。
刚才对屋外人开的那几枪,只是试试自己的枪法在拉开距离的情况下灵不灵,顺道清几个兵罢了,结果还算满意。
一旁的宓娘此时看清了缠住自己的怪物,冷着脸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怨吼,叛徒!”
怨吼,百越本地的一种饲鬼之术。
饲鬼?本地人?
青年男子的惊惧之色久久不能衰退,“百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兵器?”
“不对!”
男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因为刚才这个男人身旁的女人竟然露出了和自己一样惊讶的神色。
他眼睛转了转,望向格洛克手枪的眼神贪婪无比。
“这附近,应该没有百越的大军啊。”
他毫不在意洛军的枪口,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是那支溃军的漏网之鱼?”
……
“马叔,死了三个人,剩下的都向着木屋围过去了。”
屋外的空地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小声说道,少年身后,同样绑着几个穿着赤色军服的汉子。
“我不聋,听到了,你小点动静。”
被称作马叔的老年人小声呵斥了一声,在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当中,从嘴里吐出一块沾着血水的利刃碎片。
“老马,我说您老这一路都装哑巴呢,什么时候留这么一手啊。”
一个浓眉汉子小声念叨着。
老马淡淡的瞥了那军汉一眼,挪动着身子将碎片捏在手中。
“老夫上战场的时候,你毛还没长齐呢,不留几个后手,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若不是这几个邗越的这几个狗贼不清楚咱南越地形想留个活口,哥几个脑袋早就被割下换军功了。”
当初被俘的时候只是临时起意,想着就算沿路没有逃走的机会,等到了秦国的营地也能直接吞刃自尽,少受些皮肉之苦。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竟真的被自己等到了机会。
百越,范指古越族人最集中分布的地区。
在这片由丘陵河谷组成的半月圈状土地上,一共划分出六个古越族人部落,这次负责清剿战后南越溃军的,正是早已归降的部分邗越族人。
等打散的邗越人进入山林之中,才发现、即便同是在百越地区中生活的邗越人,来到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没出几日也绕得有些昏头转向。
只是靠着多年来的生活经验才勉强不至于迷失方位。
没几下,绑着老马的绳子便径直脱落。
见大部分人都向着木屋围去,留下的那两认也将注意力投向木屋,神色紧张。
老马将碎片暗暗递到另一人手上,眯着眼睛,嗖嗖的晚风吹歪了他枯白的胡子,看着不远处身披玄甲的卫兵,眼里有戾气闪过。
长时间的捆绑导致手脚已经僵硬,即便悄悄活动了几下,麻木的感觉也没有丝毫好转,他确实老了,老的手脚也有些不灵活了,也许有一天连兵刃都握不稳,那时候或许该自己的儿子顶上了。
蓦地,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被绑着的几个人都已将身上的绳索割断。
不知是邗越的降兵纪律性太差,亦或是对自己捆绑的技术太有信心。
此刻场上的玄甲军的注意力大都被木屋中传出的动静所吸引,竟没人注意到这里的不寻常之处。
几米开外,一个身材消瘦的黑色人影正背对着自己,手中握着一柄青色的长剑。
几人对视了一下,悄悄起身向人影摸去,眼神活似毒蛇。
“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