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还好好的,难道他家伙一直在硬撑?
她双手扣住男人的脉搏。
还好只是风寒之症,没有旧疾复发的迹象,总算稍微放下心来。
萧佑泽根本没睡,早等着苏大夫良心发现主动关心自己。
昨夜若不是影卫说客栈有异动,他犯不着为了皇甫桑墨出这趟门。
“夫人还是如此关心我,不枉为夫专程接你回府,替我调理身子。”
“回府?殿下要带我去哪儿?”
苏寻春缩回手,打开另一侧车牖,马车已然停在一处府邸门前。
朱红门面上镶嵌着铜制兽面门环,门前的影壁高耸,绘有松鹤延年的吉祥图案,与周围的白雪相映成趣。
一队侍卫肃立于门侧。
萧佑泽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府。”
“等等!”苏寻春眼底平生一丝怒意,不肯迈步,“殿下是要将我软禁起来?”
男人语气如常,“我说了,是调理身子。”
鬼才信。
苏寻春赖在车上一动不动,萧佑泽轻哼不再耽误时间,抱着她下了马车缓缓走入别院。
她心道这男人不至于那么虚弱,许是故意放慢脚步让自己难堪,头一直埋在他锦衣之下。
“就算要回去找穆承彦,也需要乔装一下,他不配见到夫人真容。”
听到这话,苏寻春抬手摸了摸脸颊,光洁无瑕。
一想这里全是他的亲信,必定不会多言,稍稍放宽心。
穿过大门,便是青石铺就的庭院,两旁苍松翠柏在寒风中依旧挺拔,假山上点缀着几株腊梅,散发淡淡的幽香。
“劳烦殿下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你不识路。”
“......”
苏寻春指甲陷入掌心,唯有拿出大夫的气势,这男人好像只吃这套。
“殿下受了风寒,不宜操劳,如果病再加重恐......”
“夫人与我那么疏离,有违常理,就当只对为夫的惩罚吧。”
苏寻春不得不佩服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爷,入戏成魔。
白芷乡一别两个月,这男人都没能从角色抽离?
她是造了什么孽,雇来这么个戏痴?
正在心里骂着,瞧见一个小小的人影由远及近,从西面的月洞门跑来。
头戴一顶云纹圆帽,帽边缀着细软的皮毛,身穿的蓝布小袄、脚上的一双翘头靴全是出自她之手。
苏寻春心头一暖,嘴角扬起一轮弯月,眼里泛着丝丝晶莹。
“洹儿!”
萧佑泽总算见到这久违的笑容,松开双臂把人放下。
未等他动作,苏寻春轻盈转身张开双臂。
男娃像一头撒欢的小鹿,扎进她怀抱,“娘亲!你总算来看洹儿了!”
听得洹儿啜泣,她如寻常母亲般安抚他,蓦地听到他用稚嫩口吻说出瘆人的话,又惊起一身冷汗。
“爹爹说,以后你再不辞而别,就、就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