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对方拒绝,苏寻春主动靠近,扔出一壶酒,自己留了一壶盘腿坐在门口。
先喝上一口。
“我曾以为皇甫兄是个非常重义气、讲信用之人,当日在锦州你没有按照约定留下太子殿下的私印,我的确有些生气,后来得知你它挂在沈之唤的脖子上、保全了我和殿下,我应该敬你一壶!”
皇甫桑拿拿掉瓶塞,猛灌一口,在门的另一边坐下。
“我并非为他!”
我是为你!
话只差一点就要出口,终究吞了进去,他从来不认为萧佑泽会为了苏大夫忤逆皇后、放下太子爷的身段。
所以那时候才想出这个权宜之计,嫁祸给沈之唤。
苏寻春笑而不语,喉咙干涩、略哭,将酒放到一边。
酒气弥漫,男人说话时间只觉鼻腔和眼眶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目光死死瞪着女人。
“所以苏大夫是上定了萧佑泽这艘贼船?没有商量的余地?”
苏寻春扯扯嘴角。
她笑不出来,也无法完全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去劝他。
无奈叹道:“关于殿下的部署相信靳子琮跟你说过很多,你连义弟都不信,我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不然怎么说当局者迷呢?”
“你把萧佑泽想得过于简单!就算他不是沈氏谋反的帮凶,也是残害我皇甫家数十口的幕后推手!血海深仇,怎可能不报!我何以信任他?”
无解。
以前苏寻春对当年皇甫家的人一无所知,以为或许是个可以解释的误会。
在她问过阿九,了解当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后,得知这件事他的确有参与过。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苏寻春不得而知,因为萧佑泽一直以来都想让她站在暗处等待他胜利过来,又不是与他一起陷入藻泽深渊,如蝼蚁挣扎。
当中必然有私心,她也坦然默许。
历史必然是残酷的,而皇甫家无疑是萧佑泽一派向沈氏投诚的其中一个筹码。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皇甫桑墨这一脉,并让他亲手救出自己的恩师......
一时间思绪混杂,苏寻春摇摇头,拿出袖中的竹简。
细细道来。
“你应该听过陆代明这个名字吧?这是他冒死留下的谏言——虽然只是写在难民营的墙上,但被我们发现必然要让它发挥作用。”
“你可以去查查上面的事是否属实、再将舆论散播出来,江老的那些门生应该能派上用场。”
皇甫桑墨不由分说查阅起来,眼神又凝重几分。
冰凉的语气夹杂着嘲讽,“你不怕牵扯萧佑泽?”
苏寻春莞尔失声笑起来,“就是要牵扯!”
“......”
皇甫桑墨愣住,手心温度骤升或许是因烈酒的缘故。
“不瞒你说,他也正在做同样的事,最迟十月,在豫国人上京时就会给皇后安排一份大礼。”
“那你......”
“皇甫兄几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苏寻春起身拍拍裤腿的灰尘,“花娣呢?”
破庙中气氛稍稍缓和,因她的话风一转再次跌入冰点。
“她受了伤危在旦夕,被我安置在别处,苏大夫肯不肯跟我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