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丫头,都嫁人了还这么顽皮,你是新妇,一个刚嫁人的新妇住在我这里不回家成何体统?你母亲在不在这住我不管,你不行。”穆老夫人向来喜爱长孙小娘子,被她这么一逗趣打诨,脸终于绷不住,她瞄了闺女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到外孙女身上,笑骂了一句。
其它人眼见穆老夫人终被长孙小娘子哄得露出了笑脸,一颗提着的心跟着慢慢放了下来,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过早饭,高士廉起身向母拜别,穆老夫人自是免不了又哭了一场,高士廉的眼眶亦不由自主的跟着红了,鲜于氏和高士廉的几个妻妾亦在一旁默默掉泪。
“阿娘,嫂嫂,哥哥他只是前去赴任,你们莫要太过伤心,咱们应该高高兴兴的送别哥哥,让他心里莫惦记家里的事,哥哥只有心无杂念的做事,才能早日归来。”高氏的眼眶也红了,不过她却不能看着大家这么哭下去,只能强行按住心头的酸意,开口打破了眼前的气氛。
“母亲,妹妹说得对,我不过是前去赴任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你莫要伤怀,儿子离开之后,还望母亲好生保重身体。”高士廉到底是豁达之人,经妹妹这么一劝,很快从离别的气氛中醒过神来,他收住悲伤,恭恭敬敬的朝母亲瞌了几个响头,就起身站了起来。
拜别了穆老夫人,又细细叮嘱了妻妾一番,高士廉翻身上马,带着两名随从,轻装上路,长孙无忌,高履行,还有长孙小娘子和李二郎骑马送行,高履行是高士廉的长子,年方十三,高士廉对他家教一向甚严,在家里的时候,他还能忍住心头的悲伤,送到城外的长亭处,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这小子再也忍不住,眼泪在眼眶打转。
“傻小子,哭什么,你年纪比你表姐还大一岁,她都嫁人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兴动不动就流泪,我不在家,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了,你要好好照顾你祖母和母亲,要听他们的话,知道么?”高士廉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鼻子亦不由有些发酸,他原本想喝斥儿子两句,可瞧着他的模样,心头一软,最终只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父亲,儿子知道,呜!”高履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他呜咽一声,转身扑到马背上大哭起来。
“舅舅,你不用担心,我与母亲会帮着你好生照顾舅母、外祖母还有表弟他们的。”长孙无忌走到高履行身边,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转目对高士廉开口道,他心里也十分难过,高士廉待他并不比高履行差,只是,他现年已经十九,翻过年就要行冠礼了,自是不能再如高履行这般在人前放声痛哭。
“舅舅,还有我们,我和二娘,也会和大舅兄一样,帮着你照顾外祖母和舅舅母他们,你只需放心赴任即可。”一旁长孙小娘正要开口,李二郎已握着她的手,走到高士廉面前道了一句。
“嗯,你们都是好孩子,无忌,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舅舅只怕也喝不上你的喜酒,我不在京都,你的差事什么我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高士廉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到长孙无忌身上,开口道了一句。
“舅舅,我准备去城卫军历练一段时间。”长孙无忌道。
“也好,和李二郎一般,去军中历练两年,对你成长有利。”高士廉闻声微微一怔,随即却是点了点头,无忌虽是勋贵世家子弟,可父伯皆亡,无依无无靠,除了从军,一时半会显然也没有什么其它差事可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