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平嗤笑,"哄鬼呐,你拿钱砌的房子?
就凭你一辈子跟泥土打交道,能攒几个子儿?
咱家要不是大哥外出做工,恐怕一家老小这会还跟着你团在老宅吧。
真有你的,说大话不怕闪着舌头。
大哥可是跟我说了,房子给了我,以后就是我的,亲爸亲妈要是打房子的主意,对不起,靠边站。"
罗巧头眼瞅着老头的话不管用,顾不上擦眼泪水,径直朝着田兰破口大骂,"祸家精!挑拨男人跟老人闹腾,你出门咋不被车子撞了。
你娘老子咋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带着个拖油瓶到咱家混吃混喝,不要逼脸呐。
哎哟喂,我的命咋这么苦呢,我的个亲娘哎,养儿子还不如养条狗呢……。"
罗巧头的唱念俱打引得田兰心头火起。无端诅咒人算咋回事?真当她田兰好欺负的?
"老虔婆!你满嘴喷粪,不积口德是不是?
行啊,你既然不想过安生日子,那就别过了。"
田兰不等话说完,手中的一大把瓜子就劈头盖脸地向罗巧头扬去,转身又从厨房里顺来一把斧头,逮着老宅里的家伙什噼里叭啦一阵猛砍。
等夏树根几个回过神,老宅的堂屋已是一片狼藉:吃饭的大木桌面上几道深浅不一的砍痕;四张长板凳唯有靠里的一张保存完整,其余三张支离破碎,凳腿摇摇晃晃;堂屋另一边的灶台上更是惨不忍睹,铁锅被砸出个大窟窿,油盐酱醋撒得到处都是,灶台上的白瓷砖成了褐色的调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