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煊似乎早有预料，接住了飞来的酒瓶，面色一沉，大步朝里面走去。

方明探头望去，只见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嘴边挂着酒水，冲着叶煊大骂道：“混蛋，我怎么生出了你这种废物，我的酒呢？”

“那个女人的东西呢？人都死了，东西留着干什么拿去卖啊！买酒！”

叶煊脸色阴沉，走到秃头男面前，听到这话，用力捏碎手中的酒瓶。

“砰！”的一声，玻璃碎屑四溅，吓得秃头男一跳。

“你能活到现在，全靠老妈的遗言，别找死。”

叶煊提起秃头男的衣领，阴沉说道，然后一把将他扔回床上，朝方明招了招手。

秃头男惊愕片刻后，朝离开的叶煊唾沫横飞，“你这个蠢货，跟那个女人一起死了算了，滚回来干什么！”

他一边骂着，一边抓起手边的垃圾朝叶煊扔去，但力量太小，根本够不着。

方明看着发疯的秃头男，心想这就是叶煊的父亲吗？

家庭状况比自己还要棘手得多。

他快步跟上叶煊，出于礼貌，朝叶煊的父亲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你也是混蛋，跟着那个蠢货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秃头男见叶煊离开，又伸手指着方明大骂。

方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心里暗骂这个老登。

在另一个房间中，叶煊翻箱倒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箱子，歉意道：“别放在心上，那个家伙一直这样。”

打开箱子，他拿出里头的药剂和绷带。

“没事。”方明摇了摇头。

叶煊帮双手动不了的方明处理伤口，开口道：“我妈去世前让我照顾好那个家伙，这么多年我也是看透了，只是为我妈感到不值得。”

“你母亲...”方明想到先前地下酒馆里叶煊没有说完的话，但想了想没有问出口。

“我妈曾经也被当作商品贩卖过，就是被那个男人卖的，当时我年纪小，留着长发看起来像女孩，也被跟着卖了出去。”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但我妈还是选择回到他身边，最后在打骂声里活活累死。”

“那个混蛋..”叶煊系紧绷带，握紧拳头。“一想到我身体里流着那个男人的血脉，就觉得恶心。”

方明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处理完伤势，天色渐晚，方明谢绝对方的暂住的邀请，准备回家，明天早上他还要赶去星器阁。

“真的没问题吗？”

叶煊打量着快成木乃伊的方明，再三确认。

“没问题。”

方明能感觉到，绷带下的手掌在发痒，似乎在药品的帮助下，自愈能力能够进一步提升。

“行，我送你。”叶煊又拿出一袋药，“拿着吧，不用再去医院，省钱。”

“多谢。”

方明没拒绝，他也拒绝不了，双手动不了，叶煊直接把药袋挂在他的脖子上。

“我送你到能打车的地方。”

两人离开关卡，路上没怎么说话。

走了几分钟，叶煊突然问道：“方明，你有想过这个‘社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