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西南郊外,荒山野林,竟然会有山匪踪迹,显然不寻常,影子来报时,几人正好讨论上京腹地和周围,沙盘演练,雨下了一下午,堪堪停住,肖屿便带着人往京郊去了,郊外破庙很多,能藏身的地方不少,影子一向散开巡视,这伙人确实才冒头,个个都会功夫,还带着武器,还有人受伤,让人很难不多疑,“王爷,找到了,土地庙座下,有个地道,”“沐风,你带人去看看。”“是!”一炷香的功夫,沐风回来道,确实是个地道,幽长得很,并排走两个人没有问题,但是通路的机关他们翻遍了墙面也没有找到,地道的通向,显然是上京城内,肖屿多安排了人手监视,然后就带着人回了城,“爷,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多想了,”“总归不是猎户,若是行镖,官府自有文凭在案,突然冒出来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是,”……柳泰初和吴起回到柳府,才发现府上不见什么人,翻身上屋顶才看见东院灯火通明,“是小初出事了?”“不会吧?”吴起犹疑,只见柳泰初闪身就往东院去,从城郊回来,这会子已经深夜,灯火亮得不正常,刚进了院子,就见孙叔带着人拿了大桶回来,那是小初用来药浴的,“孙叔,小初出了何事?”“诶呀,大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姑娘回来就病了,找了凉气,心气郁结,这会子才睡下呢!”吴妈妈忙得浑身湿透了,大家都是汗涔涔的,柳泰初便知这次病来得突然,“我去看看,”蔓草出来见着他,行礼道“小姐刚用了药,这会儿点了安神香!”“知道了!”屋内零露守着,正在收整衣服,柳泰初隔着屏风,瞧见人已经睡下,也不去床前,只在屏风外道“小初,缘何又着凉了?”“兄长,你回来了,是太后宫中架了不少冰盆,还有冰镇之物,下雨闷热,我一时不注意,兄长不用太担心!”“既是如此,你好好歇息,养好了身子,兄长带你去外头走走?”“好,兄长也快去歇吧!公务本就繁忙!”柳泰初应声,吩咐零露照顾好妹妹,抬脚便出来了,吴起正盘问蔓草呢,见他这么快出来就知道人无大碍,跟着一道出了东院,“打听到什么了?”“蔓草说,小初从宫里出啦脸色就不好,不是生病,像是有些吓着了,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太后其实也没怎么,就是留了小初晚膳,然后月嬷嬷说,小初争气,让多进宫陪陪太后!小初说了什么?”“太后宫里冰镇之物过多,身子弱,一时没受住罢了,”柳泰初听月嬷嬷的话,大概是敲打妹妹,东宫的太子妃,竟然非小初不可吗?祖父何时才能到上京,小初原本就不乐意嫁入皇家,这会子又是最危险的太子妃,瞧着是东宫主位,未来国母,可太子已有长子,这个太子妃如今谁当都尴尬,这可不是现在的明妃和皇后,即便小命能撑到母仪天下,未来夺嫡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小初撑不过的……吴起无奈,只能等柳老上京,希望皇上高抬贵手,等人上京之后,在考虑赐婚之事……
西南王府,沐风收到了宁微县主从宫里出来就生病了的消息,犹豫要不要告诉肖屿,“你想什么呢?”“爷,也没什么,就是县主,从太后那里吃了晚膳,出宫就病倒了,咱们那时候快马路过,不是还看见了吗?”“嗯,无关要紧,早些睡觉吧!”“哎,也是,着凉了,这会子倒是感觉出来,柳抚使说的小妹自幼体弱了。我还一直当县主身体不错呢!”沐风说着,回院子睡觉,肖屿自也熄灯安寝,想起太后为女学召见,其实是为了容王,如今容王已有正妃,只有东宫主位空着,看来,是太后有意无意敲打未来孙媳妇儿了,难怪柳老上京,自求多福吧……
翌日,八月初一,天色微雨,蒋南姝来柳府找人才知道好姊妹病了,连杏被请来把脉看诊,柳毓初推说,让蒋南姝去赴宴,宴席间发生什么,也好给她们说说,蒋南姝陪同一会儿,快午膳时才去,绫霜正在侯府门口等她,只道容王妃等急了,幸而入座时,还未上菜,大意扫视一圈,这才发现,如今上京话头风口的几位人物都在,连元莳岚和崔驸马都到了,顺安公主不肯独座,就缠着镇国公世子夫人说话,肖屿坐在男席,瞧不见,自然也不甚在意,桑瑛这是嫁人之后,第一次以侯府少夫人的身份出席宴会,梳妆打扮端静持重,与她婆母做在一起,到叫人眼前一亮,看样子,谢府待她不错,穆臻知道蒋南姝四处观望,不过是为了八卦,问起柳毓初的生病,“小初着凉了,有好些难受,师姐都出马了,在府上陪她呢,柳大哥已经送了礼,定远侯夫人应当已经知道了,你若是得空,等宴席散了,我们一块儿去瞧瞧?”“嗯,也好,把这席上的事说与她们听。”旁座的朱妙彤和欧阳丹露听见她们说话,商量着去拜会探病,朱妙彤做了好一阵子的荷花包,还听说柳师喜欢花草和草药,特意种了一株西域香荷,欧阳丹露则绣了一方蚕丝锦帕,两人说好等天晴照日的时候,一道去拜谢。隔壁男席突然吵闹起来,只听定远侯道“麟弟,快去换身衣裳吧!”原来是有人说话没注意,说起了顺安公主和西南王的婚事,杜麟身边有人看不过眼,争执起来,翻了茶水,杜麟没拦住,倒是撒了一身,肖屿眼看他起身告声罪离席,他还以为太子的办法多厉害呢,合着几日不见,人跑去军营锻炼去了,京翊卫和肖家影哨都鞭长莫及的地方,也只有御临军了,遥望对面,早已不见顺安公主的身影,看来,今日可能会有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