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高邻,多年承蒙关照。我家主人染病,准备回山西老家养老,让两位费心了。”
说着话,用手一指院内的楠木棋盘棋桌,还有上等的紫砂茶具,说道:
”院子里有些带不走的物件,留给各位做个纪念吧。”
老山东圆圆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嘴里还在客气着,身子早已抢身上前,一把抄起紫砂茶壶,反复把玩,爱不释手。
说了一阵子闲话后,伙计用担架,抬着司徒镖主上了马车,马管家上了马,和大家告别。
望着尘土远去的车马,冯铁锤摇头叹息道:
“人呀!有什么也别有病!想想当初这司徒镖头,是何等神气威风。”
“可不是吗,方才在担架上,盖着厚厚棉被,脸色就像死人一样,好吓人!”
就在马管家和伙计们护送司徒镖头离开的当夜,神威镖局莫名起了一场大火,把几十年的宅子付之一炬……
马管家骑着枣红马,走在队伍的前边。
他孤身一人没有成家,几十年来住在镖局里,每日砍柴铡草乐此不疲。
这次远行,特意把每天劳作用的大砍刀也装在行李当中,权做纪念。
他的身后,是伙计们押运的金银细软。
这么多年走镖,攒下的家业,司徒镖头和夫人决心带着老管家一起回乡安度晚年。
队伍的尾部,是司徒镖头和夫人乘坐的马车,有刘大,李二和任飞英等人骑马护卫。
镖局里的炮手,也就是司徒镖头的徒孙辈,原本就是刘大,李二,周三,陈四,四个人分别跟着任飞英个侯小易做事。
侯小易的吃里扒外背叛了镖局,同时带走了陈四。
周三失去了带头大哥,失了势。
周三原本这次散伙想一走了之,后来贪图押运返乡的二百两银子,就留了下来。
他前后围着马管家转,极尽谄媚。
看到马管家独自骑马开路,周三催马,赶了上来。
“老人家,缓上一缓,喝上几口马奶子酒。”
说着话,递过一个水囊。
马管家抿了几口,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大好。
队伍出了云浮镇,顺着西北方向的官道,一路西行。出了镇子不远,就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峡谷。
几十丈的山丘绵延起伏,和远处的云浮山遥遥相望。
山丘光秃秃的裸露着青黑色的石头,寸草不生。
一眼望过去,山丘十分荒凉,和远处云浮山郁郁葱葱的山林反差很大。
”周三呀,你看着山丘,可知它有何妙用?”马管家策马缓行,兴致很高。”
”老人家,这秃山包虽然就在咱们镇外,可咱们去开封办事都是走东南官路,这条西北官道实在陌生的很。请老人家点拨!”
马管家瞥了他一眼,右手捋捋自己胡须道:
“这种青黑的石头,细腻光滑,是做上等砚台的好材料。”
“官府每年都派人来开采,在山腰背后,采挖的矿洞附近,遇有雷雨风暴天气,附近百姓们还听到过呜呜鬼泣之声。”
“那不成了闹鬼的地方了吗?”
“上苍造化奥妙无穷,可以不信,不能不敬呀!”
车马队伍穿行二里多路,离开了青石山丘。两侧山上绿树红花,一片迷人秋色。
前方的山路弯弯曲曲,不知深处。
抬头望去,远处转角几十丈的地方,闪出一位粗布衣衫的老婆婆,胳膊弯儿挎着一个竹篮子,装了半篮子鸡蛋,也不知去哪里走亲戚。
她的近前,还带着一个一尺多高的小孙子。
小孙子很是顽皮,手里攥着一根糖葫芦,穿着红花棉袄,脸上带着一个猴子面具,蹦蹦跳跳朝着押运金银的队伍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