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陈鱼的叹息声刚落，马上有另一声叹息进入他的听觉，声音极低，若不可闻。

“谁？”

陈鱼下意识惊问出声。

问完之后，一时没听到回答，陈鱼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两三秒钟过后，才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虽轻，但似乎就响在自己耳畔。

“你是谁？”

“我是百乐系统的AI助手，你可以称我小乐。”

陈鱼一惊，正要说话，却又唯恐自己的声音惊扰到月儿，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月儿，悄声趿上地上的草鞋，走出家门。

走不多远，汹涌的海浪便迎面扑来。

“为什么要从家里出来？”小乐问道。

“此处说话，应该没人能听到。”

“在哪里说话都没人听到，因为你对我说话根本不用发出声音，只需要意念。”

“哦……你说的话呢？”

“我说的话，别人听不到。”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你说你是百乐AI助手，你告诉我，我是意外死亡了吗？”

陈鱼急切地问。虽然他早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但依然想从小乐这里得到一个确认。

“看起来，应该是。”

“应该是？你能不能说得更确定一点？”

“我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数据库里找不到先例，没法确定。”

“芯片植入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

“你进行虚拟芯片植入，前面大部分时间都非常顺利，四个半小时就完成了全部数据传输的百分之九十五。然后，传输进度就在百分之九十五上停了下来，系统记录下来的最后信息是一个电脉冲，之后和数据中心的联系就中断了。”

“彻底断了？”

“断了就是断了，没有彻底或不彻底。数据连接状态只有两种标志，没断是1，断了是0，目前的状态标志是0。”

AI就是AI，和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

“你为什么能随着我一起过来？”

陈鱼纳闷地问。

“你叫陈余，二十五岁。”小乐说。

“是。”陈鱼想都没想地应道。

“京城惠诚洁具厂工程师。”

“是。”

“女友袁萍，和你同岁。”

“是——不过你提这些干什么？你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些都是你大脑里存储的信息。既然这些内容能随你过来，那么虚拟芯片里的内容自然也能随你过来，因为虚拟芯片里的内容已经成为了你大脑中存储信息的一部分，我只是芯片中的一个程序。”

“你是说，整个虚拟芯片都一起过来了？那现在这个虚拟芯片处于什么状态？”

“一个断线的风筝，一片飘零的浮萍，一匹脱缰的野马，一个无人关注的小号儿。”

“就是说，系统是孤立的，但里面的功能还没有被破坏？”

“是的，系统内置的功能和数据库依然可以使用，只不过有百分之五的数据缺失，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任何数据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