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毒是集成苗疆千棵枯死的枝干,吸收树灵,炼成的绝世蛊毒。中此蛊者,会渐渐出现夜盲、眩晕等症状。
这毒遇到浓烈的海棠香尤其会催发。长久下来,再好的身体底子,也会如枯死的树干一样,被慢慢掏空。
就算是自己,对这种蛊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种蛊毒,要想要争得一线生机,非得亲自前往苗疆一趟不可。
沈凌烟思绪慢慢回笼,想起蛊毒自伤口而入,而楚云昭的小白蝎此刻就在她肩上。
“殿下,你……会解巫蛊之术吗?”
她听闻,练这种蛊术,极其耗损身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多练蛊之人,都活不过而立之年。
所以就算是苗疆,练巫蛊之术者也并不多。练蛊者,无一例外,都是穷途末路者。
楚云昭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略知一二,我解不了这蛊,只能延缓你的毒性。暂时不会发作,以后远离海棠花,会加速你的毒发。”
海棠花……原是海棠花催发的。
前世沈水瑶将御花园,大半都种上了海棠花,原来是要她蛊毒发作。
须臾,楚云昭将蝎子拿下来,又将手指割破,挤出两滴血,滴在蝎子周身。
小蝎子的身体又恢复了通体雪白。
看着他滴血的动作,霎时间,沈凌烟眼前出现前世,他浇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滚烫的血。
不知不觉,她的目光变得漆黑滚烫。沉默良久,开口道:“你为蝎子滴血,这是何意?”
似是她声音哑的厉害,楚云昭一怔,轻声道:“定期喂养、洗净毒血。”
“那……给人也是吗?”
寂静了半晌,楚云昭问道:“什么意思?”
她顿了一下,踌躇着开口道:“你可知,给濒死之人祭上鲜血,是为何意?”
马车中死一般的寂静,楚云昭忽的抬起头,他的眉间染上猩红,眸子中浮现血色重瞳,极尽狠戾怪异!
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咬牙道:“是你杀了我师父?!”
“……谁?你说什么?”沈凌烟急忙向后退着,看向楚云昭眼中翻腾着恐惧与不解的情绪。
他牙关咬的死死地,眼中的重瞳愈发怪异:“你怎么会知晓?!”
“你……”他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沈凌烟费力挣脱着,发出一声痛呼。
听见这声痛呼,楚云昭浑身一怔,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他猛地摇了摇头。
回过神来,他颤抖着快速收手,垂下头,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兔毛毯,艰难压制着反噬的心魔。
自己是疯了,师傅死的那年,她一整年都在西北征战,并未去过苗疆。
可她怎会知道那起死回生的绝密蛊术?
记载那蛊毒的禁书,除了他看过,便被那杀害师父的凶手夺走了啊……
再抬头,他眸子已变回琥珀色,寒声道:“这禁术只有我与我师父知道,你是怎么知晓的?你究竟是谁?”
这是……禁术吗?沈凌烟很想问一句,这有何作用,见他面色冰冷,直直的盯着自己,生生忍下了。
他说的师父,又是教什么的?
她大脑飞速运转着,犹豫着开口:“我……我是你师妹!”
楚云昭愣住了。跟随师傅五年,他从未听说,他有一个师妹!
这时,驾马的车夫呼唤道:“公子!将军府马上要到了。”
趁他发愣,沈凌烟抱起白猫,跳下车门,快速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