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8章 骑士的风巾(三)(1 / 2)假面骑士Lethe灭世的哀碑首页

“为什么不进去呢?协会的规定是死的,大不了告诉他们你还活着,今天不是过节吗?有比这更好的新年礼物吗?”

新条彤撑着伞,满脸的不理解。

圣纹协会的确是为了保护陆海斗选择了伪造他的死讯,但海斗是协会唯一的s级,那种死规矩完全可以为了他更改。

“为什么不进去呢?”

“回去那个家里,就像以前一样……安安心心地过年……”

“一家人不是就应该这样吗?”他在心底问自己。

任何人都需要爱,人类是很脆弱的,孤单了会难受,寒冷了会发抖……

每个人都是被神眷顾的孩子,被爱着,被父母、被亲人保护着,一点点长大。陆钰的确没给他一个算得上温馨的童年,但他也从来没有真正讨厌过这个家……

每一年过年,在院子里玩鞭炮,等着热腾腾的年夜饭,吃着香喷喷的饺子,好像这个世界就这么大,要担心的只有明天的作业能不能交的上,做的事有没有能让严格的老爹满意……

可现在不是了……

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孤胆英雄,非得要需要背井离乡远离亲朋好友,好彰显自己的悲伤孤独。

他只是理解了一件事,仅仅一件,或许在别人看来微乎其微的事……

他是陆海斗……

他所知的自己是个衰仔,五官端正脾气好,但内心阴暗又潮湿,社恐,回避与人交往,从没喜欢过哪个女孩,也从没有过伟大的梦想,可以说前半生过得相当憋屈,甚至不如路人甲。

可他的血管里涌动着君主的血,就像传说中龙血会把人畜无害的食草动物兔子水牛都变成择人而噬的怪物,那东西带来了宏大的命运,却也在一点点吞没他的未来。

他可以继续当衰仔,丢下怪物后裔的身份,这身牛力去工地也有人招,但他看到了那边的世界……

属于Forsaken,属于满是欲望的人类,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他将生与死放置于随时可能倾斜崩裂的天平之上,继续这条不归路,不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弘扬美德救苦救难,只是因为自己的选择。

“呐……新条彤,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自己和圣纹者毫无关系,会过上怎样的人生。”

少年的眸子微微转动,透着大海般的深邃,依然盯着那栋雨幕里的建筑。

“唔……”新条彤想了想。

“应该会饿死吧,没有紫大人我早就死了。”

新条彤的回答不出意外,她和圣纹协会紧密联系,而自己不同。

假如他依然是以前的那个衰仔,大概会被裹挟着,像是大多数的同龄人,拼命为了不喜欢的工作学着毫无用处的知识,啃课本,幻想着自己的努力能堆砌起未来的成功。

然后求职,发现自己只是资本家的奴隶,混份并不热爱的工作,拿着可怜的工资,消磨人生。

到了成家的年纪,被安排婚事,和不喜欢的人莫名其妙的结婚,生子,渐渐老去,等到七八十岁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被子孙们围绕着死去。

这是普通人的一生,大家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你不得不去做,要是你30岁还没工作,40岁没结婚,周围的世界就会用嫌弃的眼神看你。

为了生存,为了他人的期望,为了不辜负那些栽培你的人,为了他人口中的“为你好”……

可他压根就不需要那些,他的人生被这个世界支配着,满足父母的期待,满足社会的需要,和其它的孩子一样接受家庭与社会的爱,在这台停不下来的跑步机上心神俱疲地奔跑。

但并不会是永远……

沉寂了20年的齿轮终于转动,当那宏大的命运扑面而来,被压抑的内心终于找到了契机,一个自己必须抓住的契机。

无所谓组织,无所谓他人意愿,这是独属于陆海斗的意志,唯独自由的,属于他的圣战,任何人也没资格阻止他。

“够久了……”

海斗眼中的光一点点凝聚,变得坚定如铁,隐约间透出幽蓝色的流芒。

他不会再成为任何东西的奴隶,不会再因为任何人的愿望而扭曲自己,做一个自私的人,做自己的君王,哪怕为此舍弃一切。

他缓缓转身,背对着那栋小别墅摆摆手,像是在向过去的自己告别。

雨幕里,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没有发现,别墅的书房里,一个长相酷似陆海斗的男人站在窗前,棕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倒映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

……

夜幕笼罩着整座城市。

巨大的高楼林立在地平线边缘,宛如一座座无言的墓碑。黄昏残留的光辉在天的尽头缓缓褪下,越来越多的灯火亮起。

一栋高楼之上,内弗泰瑞朝着灯火烂漫的都市缓缓伸出手,仿佛要一把捏住这灿烂的光景。

他一点一点地笑起来,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梦,是时候该结束了。”

他的声音被忽然涌起的狂风吹散,下一秒,地面忽然微颤。

几只蝙蝠不安地逃向远方,划过漆黑的夜空。

巨大的藤蔓冲破地面,拱起的地面将巨大的高楼冲得七零八落,仿佛童话《杰克与豌豆》里升入巨人之国的豌豆巨藤,一瞬间就攀上高楼。

四下生长的藤蔓瞬间将一座座高楼撑得粉碎,巨大的植物根茎撕开路面,横跨街区,缠绕着升入天际。

三根藤蔓在1000多米的高空交织,仿佛海神的三叉戟狠狠插入这渺小的大地,整座城市的地面狠狠一陷,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底蠕动。

……

“嗯……嗯……”

“我知道了……”

路边,七海熊切脸上的表情一点点陷入阴沉,将暴雪号熄火,停在路边。

大雨还在下,密集的雨流划过白色的车身,也划过七海熊切阴沉的脸。

他扶了扶额头,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