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这溪流,云歌心中浮出怪异之感。
走近一看,溪水宽处只有一丈来宽,窄处甚至抬腿就可以迈过去,水波粼粼,十分清澈,水底游荡着一尾尾深黑色的鱼,鱼眼睛鼓出眶外,看起来有些吓人。
她先把水壶放下,在下游洗了洗手,手才一浸入水中,便觉得皮肤痒痒的很不舒服,像是有万千的小虫子拼命往皮肤里钻似的。
她缩回手,掏出手帕将手擦干,皱眉审视地盯着水面。
水底的游鱼似乎朝她投来冷酷森寒的目光,她心头一跳,复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不过是不大常见的鱼罢了,也值得自己这样自惊自怪!
手上忽然很痒,低头看去,本来白皙如玉的双手竟沾满了淡红色的污垢,她大惑不解,运足目力去看,胸中一阵翻涌,险些吐了出来!
那淡红色的,哪里是什么污垢,分明是极细小的虫子!因为吸了血肚腹鼓胀,才透出红色!
忙拿手帕用力擦干净了手,略一思索便知道这些虫子从何而来了,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一上来便喝水!
蹲在岸边,凝目向水中望去,这一看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看似清澈的溪水里密密麻麻全是身子透明的小虫子!其形状便和蚊子的幼虫孑孓差不多少,一个个摇头摆尾,快活游弋。
她皱眉凝思,方才自己手背上的那些虫子似乎是死了的是因为吸了自己的血才死的难道这东西就像水蛭似的?
可这虫子数量如此之多,若是被它们钻进体内
她的脸变得煞白!心也如擂鼓般狂跳起来。
南宫彻早已弄好了干柴,等了半晌仍不见云歌回转,便寻了来,一眼看见云歌望着水面发呆,大步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伸手就要去掬水,调侃道:“你是准备喝饱了才回去?渴死我了!”
“啊!不要!”云歌这才回过神来,眼见南宫彻的手指都要触到水面了,一声尖叫,不管不顾整个身子狠狠撞了过去,心跳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南宫彻不防,被撞了一个趔趄,但他到底是练过功夫的人,很快稳住身子,反而是云歌被他护体神功弹了出去,狼狈地跌倒在地。
南宫彻这才发现她的脸色白的吓人,眼睛里满是惊恐,忙过去要将她扶起,一碰到她的身子方觉出她的身子软得像水,扶都扶不起来,心中一紧,忙将她抱在怀里,急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云歌掩了口唾沫,定了定神,一张口发觉自己牙齿都在打颤:“你你没碰到那水吧?”
南宫彻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云歌长长吁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慢慢回来了,挣扎着自己站定,眼神呆滞地望着水面。
南宫彻并不做声,直接走过去,拿出银针探入水中,过了片刻拿出来,针上并无半点变化他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又取了水一一试验,越到最后,眉头皱得越紧。
“南宫!”云歌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满面惶恐,“是真的!”她无法具体解释,现在只要她凝足目力,便能看到比之前能见到的细微十倍甚至几十倍的东西,那小虫子南宫彻看不到,她却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事实说出来都够诡异,没有人会信。
南宫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被,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甚至在看到云歌为了不让他碰那水,不管不顾撞过来,除了心疼云歌之外,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我虽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此事这样肯定,但,”南宫彻微笑着解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并不是什么毒都能验出来的,而且我掌握的这几种方法也并没有涵盖所有的验毒方法。”眼睛里却满是惬意。
云歌神色便更轻松了一些,方始发现自己一直牢牢抓着南宫彻的手腕,讪讪然松了手,道:“我来了这里洗了洗手,结果没多久,手上便是一层红色的东西,仔细一闻还有血腥气所以我”一抬眸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年轻男女正担着扁担挑水,忙一推南宫彻,“快!阻止他们!”
南宫彻不敢怠慢,忙飞奔过去,和那几个少年男女交涉。
云歌也随后赶了过去。
谁知那些人听完满面讥讽,上下打量南宫彻:“瞧你长得倒好,怎么却是个傻呼呼的?我们这些人祖祖辈辈都是喝着这溪水长大的,有毒?有毒我们怎么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
其中一个男子更是把手伸进溪水里,然后晃着干干静静的手掌,讥笑道:“你莫不是眼神有问题?”
南宫彻冷笑道:“算我多管闲事!”转身拉着云歌就走,“人家愿意送死你还拦什么劲!”
那些男女口中便开始不干不净起来,南宫彻猛然刹住脚,回身冷冷回望,唇边扯开一抹冷酷的笑意,把手一招,七八个暗卫蓦然出现,不容分说,把这些人全都丢进了水里。
云歌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