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彻眼睛一亮:“当日你在青城鼓动粮商闹事,便是凭的这枚戒指?”
云歌颔首:“正是。”她又想到出嫁前父亲的话,“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宝物,只可惜数百年来,无人能参透它上面的秘密,只好把它当做我们家族的信物代代流传。韵儿,爹爹期待你,有一天能解开它上面的谜团”
难道那时父亲便已经意识到,秦家即将面临的危机,所以提早做了打算?可是父亲英明一世,竟没看得出自己女儿所托非人!
“就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南宫彻一面把玩着红宝石戒指,一面说道,“秦老爷是个十分智慧的人,既然给了你这个戒指,说明至少当年秦家便已面临着灭族之危,但从给你戒指到他身故也有几年的时间,以他的智慧和秦家的实力,仍然不能避免厄运,只能说明,他们的对手太强大,局面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扭转的了,所以为了秦家不至于彻底覆灭,才将此物交给了你,以策万全。”
云歌垂下眼眸,掩饰着自己的泪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来,便是这泼天的富贵给我们惹来了杀身灭族之祸。”
“只可惜,”南宫彻幽幽说道,“此物给了当年的你,也是所托非人。”
“是,”云歌低低的声音道,“我当年被爹爹保护的太好,从未经历过风雨,并未理解到父亲的苦心。后来又一心扑在袁家,连双亲都忽略了,哪里还股顾得上想别的,”她自嘲地苦笑,“双亲过世我只知道哭,只知道伤心,刘蕊稍微表示了一下关心,我便感激涕零,把所有善后的事都交给了她,若不是这戒指是祖传之物,只怕那时也要给了她!
“后来出了那样的事,袁士昭休了我,我满心所想也不过是如何重获他的欢心、一家人团聚而已。我实在是蠢!”
南宫彻本来还想挖苦几句,但看她虽然没有落泪,却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哀伤,便又不忍心了,伸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好了,正事要紧。”
云歌一凛,眼神恢复清明,眸中寒光闪烁:“是,我既然重活了一次,便要查清事实真相,让欠了我和我秦家的人百倍千倍的偿还!”
“这才是我认识的丑丫头!”南宫彻跳起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里,“还有,我的探子还查到了一件事,很奇怪!”为了避免云歌追究,他火速抛出了一个话题。
云歌果然被吸引了:“什么事?”
“当年秦老爷的胞妹秦绿峨嫁给彭城刘福生为妻,刘家也是家大业大,只是人丁不旺,秦绿峨婚后数年无所出,便给刘福生张罗着纳了妾,其中一个便是刘蕊的生母孙氏。刘家并非蓬门小户,纳妾传承后嗣更非小事,所以这些妾室的身份来历势必要查个一清二楚,证明身世清白。但你也知道,若是手眼通天的人,自会伪造户籍。所以我查证的结果,那四个小妾身份都很可疑,但后来,其余三个或者犯了错被逐出刘家,或者死于难产,只有孙氏一个成功生下一女。
“这也并不算什么。孙氏后来还干了一件让人无法容忍的事。在刘蕊周岁那一年,秦绿峨特意和刘福生带着她和孙氏会锦城归宁,也让秦老爷夫妇放心,虽然只得一个女孩儿,但以后招了赘婿生了孙儿未必不能支应门庭。可那在刘府一向表现得规矩正派的孙氏,到了秦家之后,竟几次三番制造机会挑逗秦老爷。
“秦老爷还顾及着两家人的颜面,只是申斥几句作罢。可那孙氏却不知进退,厚颜无耻。秦老爷忍无可,叫夫人李氏悄悄给妹子透了个音,并未挑明,只说这个妾室不太规矩。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刘福生夫妇也察觉到孙氏行为不轨,回到彭城之后,多有责难。时隔不久,刘福生夫妇便病故了。刘家财产被洗劫一空,彻底败落,而孙氏也下落不明。秦老爷夫妇疼惜妹子,想着刘蕊是妹夫家唯一的血脉,又一出生便养在了秦氏名下,便把她接到身边,当做嫡亲的女儿来养。”
云歌咬唇:“你是说,刘氏是受人主使进入刘家的?她既然能在短时间内把刘家掏空,说明她老早便已掌控了刘家,所以进入刘家不是目的,而是途径,她真正的目的是秦家!”
南宫彻赞许点头:“一语中的!”
云歌脸色煞白:“这这场针对秦家的局,竟布了至少二十年之久!”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南宫彻叹息道,“秦家便是世上最坚固的长堤,也架不住这么多蚂蚁的钻营。所谓登高必跌重,这后果也便让人难以接受。”
“你可查出来孙氏的来历?”短暂的惊惧之后,云歌迅速恢复了理智。
南宫彻的脸色不甚好看:“查出来了。她是暗人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