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中间一名的重甲兵虽未目睹最前方同僚的惨状，可光听惨叫声也知道前方的同僚凶多吉少，但他脚步未停，依旧和跟着大队坚定向前！这就是秦国的士兵！各国之中以秦兵最为勇武，此话并非空谈。

突然，他感觉原先刺眼的阳光被阴影遮蔽，抬头往天上一望，只见数十支由八牛弩射出的弩箭划破长空，携泰山之势而来直扑己方人海，他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惜为时已晚，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脑门，脑浆四溅，其势未减，又贯穿他身后的一名重步身躯，最终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烟尘，这数十支弩箭造成了上百名重步兵死伤，也令秦军阵形为之大乱。

秦军阵前，张义看着这一幕十分心疼，没想到莫江流居然还带了八牛弩这样的大杀器，这样的重装武器，从北京城带来这得花多大的功夫啊。

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后，秦军重步终于抵达隋军阵前，他们全身都是重甲，不惧刀剑，硬是顶着枪林和隋军盾牌，与隋军展开近身搏斗。

他们面对的同样是重甲隋军，可他们凭借久经战火的经验很快占据上风，隋军一方毕竟未经战火，面对如此勇悍之敌，不少人瑟瑟发抖，秦军腰间的重锤如同死神镰刀，无情的砸向隋兵脑门，锤上已沾满了血水与脑浆，被砸中的隋军非死即伤，纷纷倒地。

“王爷！如此打下去我军前阵要被突破了！”黄城十分焦急，担忧前阵防线被秦军攻破，建议增援，可莫江流没有答应，大战才刚开始，秦军主力还没有行动，就要增援，这仗还怎么打？

他咬了咬牙，口齿轻启，做出决断：“让神臂弓和八牛弩朝两军交结处猛烈射击！”，这明摆着是双败俱伤之策，无差别打击！

黄成惊愕的看向莫江流，那样做会误伤到自己人，可回过神来，意识到此举甚是无奈，为形势所逼迫。前方都是中央军团的人何曾经历过如此惨烈之战，血肉横飞，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事出不得已，此事在洛阳前线也时常发生，战争让人冷漠，让人不顾一切，只为了活下去，为了胜利。

神臂弓和八牛弩奉命调整了一轮方向和角度，瞄准双方正激烈厮杀的前沿，破空之声接连响起，正在厮杀得性起的双方谁也没有察觉到这从空中射来的弩箭，不少人毫无防备，当场被射死。

无论是隋军还是秦军士兵，都在这涛涛如江的箭矢之下留下一地尸体，可隋军还是赚了，凭借这一轮箭雨稳住了阵脚，尽管误射死了不少同泽，可对活下的人来说，那是必要的代价。

“将军，将士们冲不动了，莫江流丧心病狂，连自己人都射。”指挥重步的将官望着一个个在箭雨倒下的秦军士兵心如刀绞，这些可都是他麾下兵马，可主将并未发令，他亦不敢擅自撤退！

“嗯。”张义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将两翼的步兵增援上去，沉吟一会，仍旧一脸厉色：“继续进攻，耗尽隋军弩箭，他们千里而来，我不信他们能一直射下去！一旦箭矢耗尽，这几万隋军将任由我军宰割，予取予夺！”

张义猜的没错，莫江流所带弩箭数量并不多，八牛弩箭眼下已经射出去三分之二，神臂弩箭也只剩一半，换来的则是上千名秦军重步的死伤。又持续了一炷香之后，莫江流不得不下令停止射击，箭矢不足了，还要留着一些防卫秦军的骑兵和主力。

于是战事再起，所幸秦军重步此时已死伤过半，余者也是疲惫不堪，战力所剩无几，前阵凭借着人海战术挡住了秦军，莫江流不禁松了口气。

可又见秦军两翼步军开始往前，原是张义敏锐地捕捉到隋军弩箭的沉寂，意识到对方弩箭不足了，果断下令左右两翼步军出击。

前阵还在厮杀，尸体堆积如山，无人去管，两军宛若杀疯了的野兽，杀红了眼，生者皆命悬一线，怎顾得上他人，他们嚎叫着冲向面前之敌，挥舞着手中兵刃，不死不休！

眼看秦军两翼步军杀来，莫江流没有让左右两翼迎击，毕竟这支部队还是初经战火，临时调整阵形，一旦配合不到位，又出了差错，弄不好就是排山倒海般的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