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岳峰,道:“峰儿,我与官人商量过了,若你愿,各礼从简,九拜顿首皆免,只需向我三跪拜,如何?”
老朱道:“咱妹子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小子也别矫情,否则待会酒菜都要凉了!”
按照老朱的想法来讲,他或马氏收义子,都无甚差别,需大操大办,各种礼仪规矩都要补全。
但是后来,马氏劝谏老朱。
岳峰年少得志,若大张旗鼓的拜自己为义母,传至军中,假以时日,唯恐目中无人,变得跋扈,所以,诸多礼节不办也罢。
老朱一听有理,他麾下有一个蓝玉就足够了,不需要第二个,于是就按照马氏的意思,一切从简。
但老朱不知道的是,马氏此举还有一层深意,那就是想要保护岳峰。
低调行事,对岳峰来说,总归是没有坏处。
话已至此,岳峰便不再犹豫,当即下跪,先两手合于胸前,开口道:
“自娘亲去世,峰在家中,常受欺凌,时感娘亲之故,今夫人不弃,峰愿拜夫人为义母,敬以孝亲之礼!”
说罢,两手下地,头低到手。
所谓跪拜之礼,并不是磕响头。
而是双膝屈地曰跪,两手下地曰拜。
行跪拜礼结束后,马氏当即起身,来到岳峰身前,亲自将他搀扶起来,并将腰间玉佩摘下,塞到岳峰手中,
“此为于阗玉所制,价值连城,我贴身佩戴多年,今赠予峰儿,望峰儿将来做一名光华内敛不彰不显的如玉君子。”
岳峰手握玉佩,再次作揖,“孩儿,谢义母赐!”
随后,二人再次落座。
老朱大笑道:“咱妹子的义子,就是咱的义子,不过,岳小子,咱没什么赠你的,除了你师长为你要的三艘巨舟之外,待你去往池州时,再带走三艘。”
闻言,岳峰大喜。
凭借六艘巨舟,倘若还无法建成一支有战力的水军,那就是他能力不行了。
“末将谢上位恩赏!”
岳峰敬酒,一饮而尽。
老朱没有让他行跪拜之礼,那么,他就不能说‘义父’二字。
这也是一种规矩。
老朱又道:“趁着今日,咱议,你小子,还有咱的标儿,你们两人义结兄弟。”
马氏微笑着颔首道:“标儿,向你义兄敬酒,至于八拜之礼,就免了,依旧从简。”
乖巧懂事的朱标缓缓起身,倒了杯酒水,端到岳峰身前。
岳峰连忙道:“怎敢劳累公子?”
朱元璋道:“在家时,他是你义弟,在外,他才是公子。”
如此,岳峰便不拒了,接过酒水,饮尽后,拱手道:“见过义弟。”
朱标还礼,“见过义兄。”
这时,小花炜吵嚷着也要与岳峰、朱标二人结拜。
老朱用手指敲了一下小花炜的脑袋,“待你长大些再说。”
小花炜捂着脑袋,不满的撅起嘴。
见状,众人立时大笑不止。
稍后,老朱用着一种深邃的目光看向岳峰,问道:
“咱听说,今日你在你师长那里见了邵荣,你对他不冷不热的,可有此事?”
岳峰将应对徐达的那套说辞搬来,“末将与邵相公不熟...”
话还没说完,就听老朱冷哼一声,道:“他是咱的参知政事,在这应天,只在咱一人之下,你小子,因何不敬?!”
话里话外似有怒气。
岳峰微微皱了皱眉头,暗自想道:“莫非这时老朱与邵荣关系还很好?”
他硬着头皮起身作揖道:“末将的确与邵相公不熟,末将是上位您一手提拔上来的,再说,末将句句不离邵相公三字,何来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