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致的婚礼,则被定在了三日后的一个良辰吉日举行。
毕竟,这可是母女同嫁一门父子这样刺激的事情,如果将婚礼安排在同一天举行,那可真是太挑战宾客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至于为何要让秦桑榆先行出嫁,沈雅致随后再嫁,其实原因很简单。不过就是担心背上“公公看上亲家母”之类的坏名声罢了。即便当事人并不在意,但世家大族总归还是要顾及一点脸面的。而且确实就是只顾及一点脸面,但不多。
这次婚礼举行得端庄正统、中规中矩,严格遵循了古礼法,令人难以挑出丝毫瑕疵。除了已经成为宋秦氏了的秦桑榆趁着回门的机会,和自己的母亲兄弟一起被女儿拜别之外。
婚礼现场布置得犹如梦幻般绚丽多彩,红色的灯笼高高悬挂,彩带随风飘扬,呈现出一派繁荣昌盛的壮观景象。迎亲队伍声势浩大,新郎率领着花轿和仪仗队,一路喜气洋洋。红色的花轿在灿烂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路上鼓乐喧天,热闹非凡,新娘的十里红妆更是令人羡慕不已。
沈家二小姐沈雅致身为沈家的嫡长女以及秦家的表小姐,即将嫁入宋家,那么带去的嫁妆既有宋家的聘礼,秦家的添妆,还有自己的母亲前几天嫁给宋家的时候所带的聘礼和嫁妆。所以这也导致了她那丰厚无比的嫁妆,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这些嫁妆不仅有金银珠宝、绸缎布匹、家具器皿等贵重物品,还有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传家之宝,也不知究竟是何处而来。
在长长的嫁妆队伍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箱箱金光闪闪的金银首饰,每一件都精雕细琢,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些首饰有的是项链,有的是手镯,有的是戒指,上面镶嵌着各种珍贵的宝石,如红宝石、蓝宝石、翡翠等,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接着是成匹的绸缎,色彩斑斓,质地柔软光滑,上面的刺绣更是精美绝伦。这些绸缎有红色的、粉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等等,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不同的寓意。绸缎上的刺绣图案有牡丹、菊花、梅花、兰花等,这些花朵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它们的芬芳。
还有各种精致的家具,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展现出高超的工艺水平。这些家具包括床、桌椅、柜子等等,都是用上等的木材制作而成,经过工匠们的精心雕琢,变得更加华丽。家具上的图案有貔貅、麒麟、仙鹤、燕子、神龟等,象征着吉祥如意。
此外,还有一些古玩字画,更都是名家之作。这些古玩有青花瓷、紫砂壶、古画等等,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这些字画有的是山水,有的是花鸟,有的是人物,每一幅都展现出了画家的高超技艺。
而在这长长的嫁妆队伍的最后,还有一群训练有素的丫鬟和家丁,他们手持各种物品,如香炉、花瓶、屏风等等,为整个嫁妆队伍增添了更多的庄重和威严。
如此这般有底气的晒嫁妆,其实也有不少示威的含义在,世家之间有多有摩擦和竞争,而秦宋两家这些年有点衰败,有其他几家敌对的世家有点跃跃欲试想要踩上一脚。
不过这些和新娘沈雅致本人现在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她身着华丽的喜服,头戴凤冠,妆容精致,美丽动人,就算容颜被厚厚的红盖头遮掩,也不妨碍今天她才是主角。
在终于完成了繁杂的仪式,一屁股坐到床上的沈雅致终于可以休息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沈雅致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头放在一边,看到贴身丫鬟示意一切按计划进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在确认自己视若珍宝的
“宠物”们全部都小心翼翼的从侧门带进去了无一损伤之后,沈雅致也等到了她想要等的人。
“你怎么才来?”幽怨的嘟囔了一声之后,沈雅致抱住了趁着宋家人在宴请宾客的时候悄悄溜进来的母亲秦桑榆,一边吃着母亲给她带来的点心垫肚子,一边听着之前白天在秦家不便说的话。
“嗨,这不是宋家事多被绊住了脚嘛。宋家老爷子怕是真不行了,我昨天还探望过,就靠着千年老山参和冰山雪莲吊着口气。”秦桑榆皱着眉头,谈起自己的新公公毫不客气,看着像只小仓鼠一样埋头苦吃的女儿的时候,眼睛里才浮上了些许慈爱,“要是连冲两场喜还没法把宋家老爷子冲活,宋家人肯定对我们颇有微词。早知道若是这么麻烦的话,就不应该贪图丰厚的财物选择宋家。”
“母亲你放心,宋家的祖地不是这些年来收成越来越不好了吗?回原籍上族谱的时候,我们母女俩就顺带着解决了,他们肯定没别的好说了。”沈雅致一边嚼一边头也不抬,“实在不行,娘你给我怀个弟弟,给他们老宋家开支散业,他们定然也就没话说了。”
“你这个没脸没皮的皮猴子,要是我怀孕了还生个儿子,那才叫丑事,你该叫那孩子弟弟还是小叔子?”秦桑榆佯装生气,但实际上不置可否,“总而言之,你注意着点。在教宋鸿煊的时候遮掩着些,男人这种东西最好面皮子,你装这是你的福运给他的科举路添辉一路坦途他会念着你的好,但若是你的才华远远盖过他,反而可能让你们俩之间反目成仇。”
“嗯嗯嗯。”沈雅致专心致志的对付最后两块糕点,敷衍了两声。
“倒怪我给你投了个女儿胎,若不然,以你的才华,状元郎都是当得的。”秦桑榆说着说着神色暗淡了下来,“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
沈雅致匆忙梗着脖子强行将嘴里的两块糕点吞进肚子,噎的差点翻白眼,赶紧抓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两口茶顺着下去。她对于自己的母亲重新又陷入自怨自艾的状态感到猝不及防,甚至不理解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三天前没出嫁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呢。
不过这些年来也没少见着,沈雅致也习惯了,对母亲轻声安抚几句稳定情绪之后,将话题又转回正事之上。秦桑榆又恢复了正常,将早嫁几天所得到的关于宋家的情报一并告诉女儿,然后悄然离去了。
只剩下沈雅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茫然,机械的重新将盖头给自己盖好,然后再透着厚厚的红盖头看着模糊渐变的光影陷入沉思。
决定都下了,后悔有什么用呢?喜欢可能会变心,但是钱财是不能造假的,她宁可在宋家努力奋斗,也不想去有可能的未来会发达的家庭里过苦日子,再多的才华在穷困之家也无法施展。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在脚步声慢慢接近的时候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当玉如意称挑开红盖头的时候,呈现在宋鸿煊眼前的少女脸色羞红,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