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沉思后答应:“我只能答应你,尽力而为。”
何奶奶总算露出一丝笑:“谢谢。”
“有他的照片吗?有的话,会好找些。”
“有,有的,我那屋子你小时候也去过,就在我床头的柜子第一个抽屉里,有他的照片。”
她不在了,那屋子现在也荒废了。
初月:“好。”
作为条件交换,何奶奶也提供了一些线索。
她说:“你当时上了一辆车,我不知道他们把你带去了哪里,我把车牌号记下来了。”
翌日一早,初月就去了何奶奶家拿到了何石的照片。
照片有些年岁了,都泛黄了。
这是何石十六岁去照相馆拍的,背景是一片花海,他穿着干净的白T,下身搭着牛仔裤,朝着镜头比耶,笑得一脸灿烂。
初月对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如今见到照片,那些被岁月尘封过后的记忆,也被勾了出来。
但记忆都不算太好,因为他总是喜欢弄乱后妈给她绑好的辫子。
把她弄哭了,又巴巴地买糖来哄她,最后笨手笨脚的帮她把辫子编好。
讲真的,他编的辫子真的好丑。
可是,那个帮她编辫子的少年,似乎再也回不来了。
初月压下眼中的酸涩,十分珍重的将照片收了起来。
岭山镇只有一辆车去市里,来回都是它。
她错过了早上八点的车,就只能等到下午一点了。
到达S市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直接打车去了市中心的医院。
离开前,何奶奶告诉她,她爸妈去医院了,因为外婆住院了,估计也没几日可活了。
老人家最怕磕着碰着,平时看着精气神很好的老人,摔一下,砸一下,人可能就不行了。
她外婆就是摔了一跤。
初月来到医院,她不知道外婆的名字,只知道姓,她在咨询台描述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外婆所在的病房。
初月道了谢,就赶紧朝着住院部跑去。
病房里,却是空空如也。
“您好,请问下,这个床位的病人去哪了?”
“刚被推去急救了。”热心病友道。
初月大脑有些空白。
匆匆赶去急救室,爸妈还有弟弟焦急的守在外面。
几天不见,爸妈都憔悴了不少。
初月没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默默陪着他们一起等着。
这场手术持续了很久。
直到天黑,初月蓦地红了眼。
因为,她看见鬼差,走进了急救室。
它是来带外婆走的。
果然鬼差进去没一会后,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跟家属说了一声节哀,随后盖着白布的外婆被推了出来。
爸妈、弟弟情绪瞬间崩溃,后妈更是哭到晕厥。
初月很想过去抱着他们安慰,可现在的自己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将所有的悲伤难过往心里咽。
初月一直待到后妈醒来才离开医院。
走出医院,已经是十点了,初月也没急着回去,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她没能见到外婆最后一面,也不敢追上鬼差,跟外婆道个别。她怕外婆看出她已经死了,怕她走得不安心。
忽然,她看见前方大桥上,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站在桥梁上,似要轻生。
初月也顾不上悲伤了,身体比大脑快,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女人的褪,阻止她往下跳。
“别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