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为冷风裹住，是任谁都不愿意出宿舍门，甚至是被窝的。阳台上挂着数不清的衣物，已经分不清某一件的归属，只是在那挂着，无人理会。地面上，不知是哪里来的垃圾，还有夏天就亡在这里的叶，都缩在一起，像是在躲避冷意，其实是没有呼吸的。阳台的门很少再开开，阳光自然也就很少进来了，空调的风扇不停转着，险些转出一个冬天来。

自从口子被打开后，张望和童灵语聊了很多，但基本上都是无关爱情的，毕竟谁都不愿意提起自己内心的伤疤。他们的话题总是停留在不曾联系的日子，企图把失去的时光补回来，可那些添油加醋的生活，别说是对方，就连自己都不肯相信。童灵语诉说着她去过的地方，她甚至说起公园的长椅和天上的风筝，她尽量掩饰自己难过的情绪，是怎么说都说得过去的，可风声还是吹进张望的心里。

张望没有什么可以同童灵语说的，每每想起这段日子，张望都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好像这段时间是一场梦一样，只有分手的那一瞬间有些清醒，其它的时间只是沉沦。

张望说：“我喜欢的一个博主唱歌很好听，你要不要听听。”

童灵语当然回复：“好的。”这样的情绪中，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不肯拒绝的。

张望并没有直接打开抖音给童灵语分享林曼的作品，他直接拿出自己最珍惜的：第一次进直播间时的录频。

张望再次听起那首《情歌》，是即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依然觉得感动的。视频里还是很特别的那个人，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妆，怎么看怎么奇怪，今天反而觉得好看起来。

“她真好看。”童灵语回复张望，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却总有一丝醋意，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望哥，你喜欢她吗？”

张望怔住，一时间不知该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反反复复问过自己的内心，是不想欺骗自己的：“她唱歌很好听。”张望觉得这对自己来说很不公平，于是他又问童灵语：“你觉得呢？”

“好听。”

童灵语的回答并不能给张望带来一定程度上的安慰，甚至全都是愧疚，张望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错的事，是不足够原谅自己的。“反正我很喜欢听她唱歌。”

慢慢的，张望和童灵语的聊天开始寡淡，甚至只有每个特殊时间点的问好。其实张望不想在此件事上表现得太过在意，却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占有欲。这与其说是对她本身的占有，不如说是对她时间的占有，他渴望得到一种陪伴，得到话语上的回应，如今基本上没有了。

童灵语和宋威和好是不久前的事情，毕竟和好本来就是正常的情侣应该发生的事情，更像是培养感情的游戏。只要一方愿意低头，另一方给台阶就下，是什么难过的事都可以忘记的，两人又可以为了美好的未来而继续规划起来，感情更有甚于从前。

“望哥，我们还是少点联系吧，我感觉这不是很好，毕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童灵语终于给张望发来决绝的信息，是任张望如何坚强都会为之触动的。

“嗯。”张望理所当然地回复童灵语，用的是她最不喜欢别人给她发的字，有些报复心理，其实更多的是想要挽回，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