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世还是现在,陈孝东想到这些都懊悔的想哭。
陈孝东家里排行老三,自两年前初中毕业后,没考上中专和高中,便待在家里躺平,也不下地干活挣工分,更不愿意去学一门手艺,而是和两名同龄人,臭味相投,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渐渐地,他们三人便被村民戏称“打锣的”。
现在陈孝东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不管不顾家里情况,去逃避这种家庭责任。
现在家里最大的经济来源也就是老爹那每月三十来块钱的工资,但家中吃饭的人多,为了能吃饱,大家还要每天在田里山里刨食,日子也过的紧巴。
当然,除了自己闲外,外加两小只(幺妹和小侄子)。
家里四兄妹,大哥陈孝南24岁,已婚,长相依然是那张老实敦厚酷似老爹的国字型脸,中等体型,身形还算强壮,皮肤有些黝黑。
他也才小学毕业就下地挣工分去了,自去年公社生产改制后,跟着老爹进了林场做临时工,也算是有一份工作收入,前几年娶了个上不来台面的媳妇,精明爱计较,又爱占小便宜。
此刻他手里正忙活着用稻杆捆扎成扫帚,脸上满是专注......
大哥旁边是一名正看护三岁小孩玩耍的丰满孕妇,孕妇圆润的脸盘,普通的五官,但其两只黑溜溜的精明眼睛时不时朝陈孝东投过去不屑的眼神,搜索脑海的记忆,陈孝东猛然记起,这就是那个一直不待见自己的“好”大嫂。
二姐陈燕21岁了,长相随老娘,端庄秀气,至今没有嫁出去,搁在普遍早婚的年代也是个独一份,不是嫁不出去,而是二姐也是个犟脾气,非要找个看对眼的,即使对方一穷二白,她也不嫌弃。
后来也真是如此,她直到26才结婚,幸亏穷的光溜的姐夫也是个争气的,后来在陈孝东的支持下承包了几百亩山林,日子红红火火,才硬气起来。
至于幺妹陈玥,哎,不说了,这丫头,陈孝东想起她长大后的性子就脑壳疼。
为啥咱老陈家都是一水的犟脾气,遗传同一个“传家宝”。
后来幺妹好歹初中毕业就出来打拼,虽然脾气有点犟,经常和陈孝东怄气,可在陈孝东的支持下,做点小生意倒是顺溜。
老娘和二姐坐在门槛边剥着毛豆,老爹正在屋外小院内配制着自制水稻杀虫粉。
自去年底生产队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地处山地峡谷平原的陈家坳因耕地面积有限,所以只能按人口分田地,平均每人能分到八分水田和五分旱地。
而陈孝东家仰仗着人多,八口人,有幸分得六亩多水田和四亩旱地。
分了地,告别了大锅饭时代,家家户户种地的积极性也高涨,但相应的责任也重些,不光要自产自给,还要承担交公粮的重担。
所以这个时期,谁家都没有余钱买化肥农药,只能自制自用。
陈孝东看着这一厅四房的土屋,土墙上有些地方缝隙太大,还漏风透光,他欲哭无泪,顿时没有一点人生豪迈,重头再来的勇气。
四间土屋住着八口人,老大一家住一间,父母一间,二姐带着小妹睡一间,陈孝东自己单独住左后方一间。
陈孝东在这里度过了难忘的童年和少年,不过好歹父母健在,家人勤劳(除了他自己),家里虽然吃的是青菜加稀饭或是红薯粥,但老爹偶尔还能带点从林场带点荤食回家改善伙食,起码这日子比村里别家过的好点。
家里八口人,加上大嫂肚里还怀了个小的,一个个没面黄肌瘦也是奇迹,足见家里为填饱肚子的压力有多大。
不过陈孝东感觉自己既然重生了,就应该给家里做出改变,不但要扭转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还要改变居住条件,要改变全家条件,要给二姐嫁妆,给幺妹好的教育。
还有自己未来要娶个知冷心热的漂亮老婆,不重蹈前世的婚姻悲剧,但这些都需要去赚钱实现。
“老三...老三...发什么愣,妈跟你说的话都听进去了没有?”
“啊~听进了,听进了~”
回过神来的陈孝东连忙点了点头敷衍回应。
嘴里虽应着,但心思和表情明显还在神游太空。
“哎~”
见儿子这副神情,罗秀英也是无奈,她知道小儿子的秉性,要是劝导能让他改变,那儿子早就成孝顺听话的好儿子了。
老娘罗秀英不舍得打骂陈孝东,可在一旁的老爹陈长山可就不一样了,其实刚才他一直在关注着三儿子的动静。
本来还想正经说他几句,越看三儿子那懒散敷衍的姿态,越是来气,尤其自己的妻子苦口婆心的劝导,依然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我行我素模样。
他又想起三儿子一直不争气,懊恼自己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废物儿子,越想越气,火气顿时上涌,瞬间点燃了胸中的火药桶。
怒火在他的胸中炸裂,简单的来说就是,我忍你很久了,今天老子就不忍了。
“啪~”
陈长山腾的站起身,手上的簸箕重重甩在地上,抄起脚下一根短竹棍,脸色阴沉的吓人,直眉瞪眼走向靠坐在屋内墙角的陈孝东。
陈长山的动作顿时把其他人惊的一愣,尤其是大嫂胡玉凤,反而露出幸灾乐祸表情,嘴角带着冷笑,一副准备看大戏的姿态,就差手里捏着瓜子嗑了。
坐在门槛上的罗秀英看着丈夫闷声越过自己,气势汹汹直奔三儿子,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立马厉声喝道:“陈长山,你要是敢打三儿,以后就甭想老娘给你洗衣做饭。”
愤怒中的陈长山并未停下脚步,手中的竹棍已经高高扬起。
“三哥,快跑~”
身旁一声稚嫩的声音惊呼惊醒还在沉思中的陈孝东。
“啊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