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达呆呆的看着忙碌的她,半晌才回过神,脱掉湿衣服,认真的擦干水珠。
如果是她,可能随便擦擦就穿上衣服,可被温颂紧张的神情影响,她也不由得认真擦拭着每一滴水珠,确保自己身体干爽。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达总能在温颂的身上体会到,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温颂端着煮好的姜汤递到她手旁,“加了红糖,一会儿你拿走一包药,如果肚子再疼,就熬了喝。”
她记得海达的月事还未离开,也不知道这次坠水会不会影响。
海达听着她的关心,害羞的接过碗,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
温颂坐在她身旁,一同烤着火炉。
海达诧异的看向她,竟然是坷衮语。
温颂不好意思的笑笑,“麦卡教我的,说的还像那么回事吧。”
海达笑着点点头,“一样,没区别。”
温颂有些小骄傲,这几天她没少听周围人说话,记住不少呢。
想起见到的那群人,她收敛笑意,好奇问道,“那些人是流民吗?”
提起他们,海达的眼神暗淡,“算是,他们游荡在边境外,打砸抢杀,无恶不作。”
温颂很是担心,“会来我们这里吗?”
海达摇摇头,“很久以前会,现在不会,有世武哥威慑,他们不敢靠近,只敢在境外游荡。”
见她眉头微皱,海达安抚道,“你不用太担心,我们村在高处,周遭地势险要,他们偷摸不上来。”
“能靠近这里的地方都被士兵围堵,而且军营就在不远处,有风吹草动,他们第一时间知道,估计还没靠近,就被打了回去。”
她这样说,温颂也没有很放心,想起大胡子所说,军营中是旦王的儿子坐镇,并打压沈世武。
也不知道这个旦王的儿子是不是个称职的将领。
心中忧虑颇多,想到海达当时的表情,温颂试探问道,“你很怕他们?”
海达神情恍惚,半晌没说话,就在温颂以为她会避而不谈时,却有了动静。
海达掀开裙子,露出小腿处狰狞的伤疤。
“那些坏人看见猎物会在范围内射出弓箭,把箭射在不会伤命的位置,然后拽住尾端的绳子慢慢的拉到身边。”
温颂慢慢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看了一眼她的小腿,“你的腿就是因为他们?”
海达点头,缓缓道出心中的悲痛,“那年我和爹娘在放羊,他们突然冲出来...”
那群人冲出来抢羊,海达爹气急眼,追上去抢夺,海达娘见状也去帮忙,却被那些人乱刀砍死。
海达亲眼目睹一切,其中一个坏人看到她,竟然起了玩心,瞄准她的小腿,一箭射出。
逃跑的海达只觉小腿一痛,摔倒在地,那箭竟带钩,还连着一根绳子。
坏人坐在马上,不紧不慢的往回拉着绳子,享受猎物逃脱不了的绝望神情。
就在海达绝望时,刚刚赶到边疆的沈世武带着众骑兵出现。
那一天那一刻,她永远忘不了。
那天策马而立,银甲覆身,红色的披风随风飘扬,一双锐利坚毅的眼睛...
温颂试探的问道,“你帐顶的红绸...”
海达没想到她会发现,有些害羞,但还是点点头。
“就是他的,那天把坏人打杀后,看到我血流不止的小腿,撕下自己的披风给止的血。”
伤口好了没舍得丢,洗干净挂在家中,就像他在保护自己一样。
海达眼中是止不住的少女情意。
温颂明了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从此以后,一颗少女的芳心,便落在了英雄救美的大将军身上。
“麦卡的爹娘也是死在了那些人手里?”
海达说着,“她爹是,她娘是后来生病没抗住,我们俩都没了爹娘,索性在一起组成新家,有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