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很快传来流淌着丰饶气息的通讯。

倏忽：你的生命本质……很特别，让人着迷，又让人忌惮？

倏忽：不过我并非为此而来。

倏忽：我只是需要，确定你的……态度。

王因沉默。

他曾暗自下过决心。

自玄鹿之乱后，在不危及自己家人的情况下。

他便不会主动尝试改变某些历史事件了。

毕竟好坏难辨。

更何况如此命运时刻。

许久，王因闭上眼睛，轻声承诺。

“我，不会主动对你出手，也不会影响你对建木的攻势。”

“但你若对我的家人出手，那么就别怪我，让一切因果化作于无。”

倏忽：那就足够了，虚无的……令使？

倏忽：不过你的生命本质似乎并不精纯，真神秘，让我好奇。

“我想再问你一句，倏忽你的真实目标究竟是？”

倏忽：……

倏忽：吞噬一切进化，或者杀死我，都可让我于微末中感受至生命的更高层次。

倏忽：这并非值得隐瞒的事情，因为丰饶，向来如此。

倏忽：进化，改变，追求生命本质，永不停息。

“你想在仙舟做什么？”

倏忽：药王慈怀，建木生发。莳者一心，同登极乐。

倏忽：我并非残忍，而是带来了真正的赐福，让仙舟人皆断生老病苦。

倏忽：如果你需要，也可向我索求。

倏忽：因为丰饶，从未保留，一如既往，慷慨如一。

“你不担心会真正地逝去吗？”

倏忽：如果你不出手，便不会。即使你出手，我也会在漫长的时光后归来。

倏忽：因为我是「丰饶」之令使，是为「生命」本身。

通讯忽然断开了，那扣扣打扰王因心神的声音再也消失不见。

只是这番交流下来，王因敛起眼帘，再度深叹一口气。

一场充满阳谋的战争。

一场注定失败的结局。

一场无法避免的悲剧。

这是无解的局势，因为倏忽，无论如何都是赢。

吞噬了建木和玄鹿，是赢。

被杀死镇压，也是赢。

属于是给倏忽这棵怪树赢完了。

而且王因也不确定，到倏忽来袭之时，自己是否真的能释放出关于“因”的力量。

因为离那天与星神接触的日子越远，自己似乎就越无法释放“因”的力量。

就好像与星神接触能为自己补充某种必要的“因”施法媒介。

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使用后的耗损，该力量将又消失无踪。

不过这也不打紧，一昧依靠外力，可不是他的作风。

……

王因一开始就知道，这场终将到来的倏忽之乱，无可避免。

只是好日子过太久了，让他有些麻痹。

但来自倏忽的亲自提醒，还是让他清醒了许多。

倒也还好，在这场祸及整艘罗浮仙舟的灾祸中，他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行了。

至于仙舟内部……他会帮忙减少一些无谓的牺牲，暗中给出一些提示与帮助。

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历史的走向，命运的发展，紧紧限制着他的手脚。

虽然可以轻易挣脱，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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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日常小贴士：

王因对自己的评价：

我评价我自己？有点怪。

要我说的话，大概我早就已经过了热血上头，不计后果想要去拯救一切的年纪了吧。

即使我失忆了，模糊的印象中似乎也闪过很多人很多事情，只是上面全被涂抹看不清。

我知道，打破一切是件很勇敢，很可敬的事情，但我无法忽视它可能带来的种种风险与后果。

说是谨慎行事也好，说是优柔寡断也罢。

当我无法确定这一切被打破后更好还是更坏时，我倾向于让它保持原样发展下去，静观其变。

我大可以去赌命运，去赌赢无数次。

但我家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次输掉，再无回转之地。

所以我不会去赌。

而在命运必然，狭路相逢的战斗中，我不会输，也不能输。

……

我对脑海中的游戏记忆保持怀疑态度，尽管我知道那99%的可能性是真的，但我也不会放肆那1%的可能性爆发。

不亲自接触，仅仅凭那虚假的记忆，就去无条件相信别人，相信他，她，它不会害你？

抱歉，我做不到，除了临溪，以及后来以真心换取信任的流萤，我谁也不会彻底信到底。

……

你说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哈哈，一介闲人，一条烂命，死不足惜。

若是以我之命换家人之命，自当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