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芸乘坐的马车已经走远了,太子却还站在宫门处不肯离去,贴身太监小勇子觉得今天太子有些反常,平日里没见太子对哪位贵女如此上心,这是怎么了,巴巴地还站在这里望眼欲穿了。难道说太子春心萌动,对这位沐芸姑娘上了心?可是,沐芸姑娘比太子大着好几岁呢,不至于吧?
“太子爷,咱们该回去了。”小勇子提醒太子。
太子回身,脸上明显的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喃喃说道:“不知道沐芸姐姐何时还能再次进宫。”
小勇子回道:“这位沐芸姑娘是来咱大宁做人质的,没有太后的口谕,她不好常来宫中。”
太子上了二人抬,拍了拍扶手:“以前都是坐肩舆,头一回坐这种简单的二人抬,感觉还不错。”
小勇子忙道:“二人抬都是给宫里的姑姑、嬷嬷和管事太监们预备的,您是太子爷,不能坐这个,跌份儿。”
太子听到“跌份儿”,回手给了小勇子一个脖溜子,“知道坐这个跌份儿,才刚你怎么不提醒我?”想到沐芸来回都是乘坐的二人抬,太子又道,“和沐芸姐姐同时乘坐二人抬,不算跌份儿,反而与有荣焉。”
小勇子揉着脖子,十分不解地看着太子,在太子眼里,这位沐芸姑娘莫非就是一道光?照的太子整个人都亮堂起来了。
……
从宫里回来,沐芸忙了好几天书坊的事务。从营县回来,吴恰卿将《香腮雪》重新进行了修订,删去了好些内容,也增添了好些故事。吴恰卿说经过了营县抗敌,他对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对原来书中的一些人物有了新的理解。
新的修订本已经印出来了,又是一番大卖。但吴恰卿却总是有些魂不守舍,沐芸几次追问,吴恰卿方说出,经过话本风波之后,他更加看重的,是亲情和友情了,营县相好的妇人冒着危险收留他,沐芸姑娘千方百计为他脱罪,都让他深受感动。现在,他萌生了回营县和相好的妇人共度余生的想法。
沐芸考虑了一番,劝吴恰卿不要回去,你一个书生,既然无心功名,又不善做生意,现在写书写出了名堂,就应该一直干下去。你应该用写书来养活她,而不是回营县坐吃山空。
吴恰卿犹豫期间,沐芸使了银子,雇佣先前那位车夫再跑一趟营县,将吴恰卿的相好接来。在营县时,沐芸见到了吴恰卿那位相好,记住了她的住处,当时就觉得死了男人的她,孤身一人在那座偏僻小城,经营些针头线脑的小生意,勉强维持生计,也是怪可怜的。
车夫接过沐芸的银子,满脸愧色,一个劲儿地自责,说自己当时是鬼迷了心窍,胆小如鼠。沐芸说不怪你,在当时那种情况,任谁都要考虑一番。见沐芸不计前嫌,还重新来找他,给他生意,车夫拍着胸膛保证,一定用最短时间,安安全全地把人接来。
当相好的妇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时,吴恰卿惊呆了。又听沐芸说已经给他们租好了房子,连锅碗瓢盆都预备好了,以后就在宁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吴恰卿感动得涕泪交加,当即哽咽着表示,为了报答沐芸姑娘的知遇之恩,马上着手撰写《香腮雪》第二部,一定要比第一部更加精彩更加好看。
言罢,吴恰卿拉着相好的手,非要给沐芸跪下磕头,慌得沐芸赶忙扶住了两人。
沐芸说了她要亲自去劝周秋香,但好几天过去了,却不见沐芸行动,姜珣走到沐芸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心不在焉的话,还是卉儿觉出了姜珣的意思,逗趣道:“殿下,你是不是看姑娘几天没动静,着急了?”
沐芸诧异地问道:“什么动静?你在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