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纪陈之后,苏培又猛地灌了几大口的水,自己休息室的帘子猛地被拉开,自家儿子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吓得她一口水呛到了气管里。
医院经费紧张,很多医生都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而她还能用一张帘子隔开办公室,一半给自己当休息室使已经是上等的待遇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听到了多少!知不知道病人啊!”苏培怒瞪着自家儿子,谁知道儿子显然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过来给你送早饭,还没来得及说话你们两就聊上了,觉得当着你们的面出去比较尴尬,就干脆没出声。”
苏培“你”了个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儿子了。
“妈,她的病情很严重吗?”柳格坐到他老妈的对面,想开始和苏培探讨病情。
苏培白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我说过你别想动这个念头,你自己的心理就不正常,还想做心理医生开导病人?我真怕你以后真当了医生,拉着病人一块跳楼呢!”
柳格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你不觉得她说的话有很大的保留成分吗?”
苏培冷哼一声,“你以为病人见了医生就会像倒豆子一样稀里哗啦的把自己的病症起因都倒给你吗?如果那样就不需要心理医生了!我们医生就是要帮助病人找到病因,而这些病因就是他们拼命回避的东西。我们要帮助他们发掘自己的内心!”
柳格捧着脸看自家老妈大谈职业操守问题,他趁机翻了苏培的记录本。
“你干什么呢!病人!你真要看等你拿了医师证再说!”
柳格讪讪的收回手。
“她刚刚那段叙述,老妈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苏培被柳格这么一提醒,顿时想到了些什么。
柳格坐到了纪陈方才坐下的椅子上,学着她先前的动作,“我一直都喜欢着他,但我没能上大学,他考上了一个特别好的学校,那个学校管的很严,我连进去都进不去。我很忙,有很多的事要做,但我知道他每周末都会出去兼职,给一户人家做家教。我有空的时候,就会偷偷跑过去偷看他。后来我知道他要结婚了,就偷偷跑去参加他的婚礼了。”
柳格的模仿非常的像方才的纪陈,虽然神情上面有偏差,但语气上几乎没有差错。
苏培立马陷入了沉思,咬着手指,回想纪陈刚刚的样子。
“我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她的语气分明是在陈述一件她所经历过的事情。她的情感波动是没有的,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自己暗恋了十二年的人。还有,她才十八岁吧,同龄的抑郁症患者会是她这样的表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