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对的,虽说静元这些日子乖巧聪慧的有些不像话,但终究孩子气甚重,就算再有能力,怕是也布不下这样一场大局。
这样一想,皇后的心中倒是释然了几分。
“只要这件事情同你无关,母后也就放心了。”
皇后脸上明显松快了几分,随后又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只不过终究是可怜了那还未成形的皇家血脉,柔妃已经这把年纪了,吃了这个孩儿,以后若再想受孕,怕也是难了”
“”
静元心中一阵无语,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知道母后向来敦厚贤惠,可柔妃是可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的人,这样的人竟然还值得母后的叹息?
简直不知所谓!
只不过这些话静元也只敢在心中想想,并不敢诉之于口。
又跟皇后寒暄了一阵,静元这才回到了自己的璃茉宫。
只刚一回宫,碧茹的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公,公主,您说这件事情该不会被捅出来吧?可是咱们明明只在那点心里下了泻药,并没有什么藏红花啊,怎么,怎么偏偏赶上柔妃娘娘怀了身孕,又小产的事儿了?”
碧茹脸色发白,惊疑不定的看着静元。
“个人自有命数,慌什么?”
静元冷哼一声,随手拈起梳妆台上的一支珠花,眼睛里也闪过一抹沉思:“不会是静仪动的手,也不是本公主动的手,更不是母后,那又会是谁呢?是柔妃贼喊捉贼,还是有隐在暗中,咱们不知晓的势力?”
隆安殿。
龙涎香燃烧散发出来的青烟在整个大殿上空盘旋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似乎很能安定人心。
楚傲天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背着手站在龙案旁,面前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医院院判王太医。
“皇上,方才臣那么说,没给皇上惹什么麻烦吧?”
王太医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只不过在看到楚傲天满脸疲惫的时候,又心中一惊,急忙低下了头。
“无事。”
楚傲天声音低沉,只不过想了一会儿,又低声嘱咐了一句:“这件事情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就算皇后问起来,你也要把这个秘密咽到肚子里去,知道吗?”
“臣,遵旨!”
王太医心中一凛,急忙叩了个头,应了下来。
出了隆安殿的门,王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
夕阳西下,余晖将天边的彩霞映得很好看,只不过此时的王太医却并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只想赶紧回到府中好好的泡个澡,睡上一大觉,然后就把今天的事情当成一个梦,忘得一干二净才好。
皇上雷霆手段,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只不过生性确实有些凉薄,不管怎么说,柔妃娘娘都已经嫁入黎国十数载了,可在皇上的心中,依然对她防备甚重。
十四年前,若不是探知静仪公主为女儿身,断然不会容许静仪公主的出生,而如今柔妃娘娘失去了这个小皇子,也是出自皇上的授意,那藏红花,是自己依照皇上的旨意,亲手下在了静仪公主送给皇上的点心里!
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又不会被人怀疑到皇上身上,只不过可惜了柔妃娘娘和那位小皇子
要怪,就怪柔妃娘娘大玄公主的身份吧,皇上并不希望黎国的皇子,身上流淌着他国的血脉。
一杯苦酒入肠,王太医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却仍旧有两行清泪从脸庞滑落,“啪嗒”一声,落入酒杯之中,平白给那甘洌的美酒添了几分苦涩。
想了想,王太医才下定决心,起身从书房的桌子上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之后,里头放着一道奏折。
王太医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沉默了几息,又叹了口气。
奏折里边的内容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只不过王太医以前一直下不定决心呈给皇上,但是经历了今天这遭,王太医痛定思痛,决定明天一早就把奏折呈上去。
告老还乡,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或许是王太医最好的选择了。
这个夜注定无眠,看似置身事外的嘉妃,此时却也在对着窗外的明月,独斟独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