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他要是真有这么厉害,不枉你们认识一场了,不过人确实不能去幻想和自己差距太大的人。”
禹悠然仰头看看天花板,觉得今天的白炽灯亮的刺眼,要说身边有这么优秀的人,心里没有向往是不可能的,可现实就是自己跟他并不相配,总把自己陷在这里面受伤的还是自己,而且经过盛夏那段让人看了心惊胆战的感情,自己确实暂时没有那种想法了。
“是啊,也许吧。”
是会有一种只可远观的人存在吧。
周佑卿回到家,先是把车停进地下车库,抱着画想起自己家没有可以悬挂的钉子,特意绕了一圈去周围的百货摊买了几颗钉子,想着把这幅画挂在客厅的人什么方向合适。
解开密码锁进入客厅,周佑卿第一次感觉到冷清,看着手里的这幅画似乎都能听见禹悠然活泼的、抑扬顿挫的声音,他喜欢听她略带C市口音的口头笑话,那是一种独属于她的幽默感,就算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从她嘴里过一遍都有意思了。
自己的屋子原来这么冷清吗。
周佑卿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开始不再想呆在自己这间空荡荡的房子,他又在期待下一次和禹悠然见面,可以在医院,可以在画展,甚至任何地方,有她在的地方让他觉得安心快乐,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手中的白玫瑰像要活过来一样,一眼看过去仿佛在微风中浮动,连花瓣的走向都被捕捉,有时候周佑卿真的觉得禹悠然是个人才,好像是个十项全能的人,画画得这么好看的医生应该是头一个吧,还有她的字,第一次可以用风流隽秀形容一个女孩子的字体,而且自己对这个字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如果说他以前不相信缘分,那么现在他相信了,就好像冥冥之中这个女孩会跟自己有一些关系,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周佑卿活了快三十年,好像第一次有种冲动的感觉,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很冒昧,很不成熟,明明他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
可这种感觉又怎么会讲道理,又怎么能控制得住,尘封了多年的雪山也能被太阳融化吗。
周佑卿撵了一颗钉子,一点一点的用工具砌进墙里,捶打声和心跳声“咚咚咚”的重合,他把这幅画订在客厅墙上的中间,平常坐在沙发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骄傲白玫瑰在画里开得盛大又放肆,和周围清冷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办呢。”
周佑卿慢慢拂过一朵开的最大最显眼的玫瑰,自己有太多的情绪表达不出来,真不懂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他多想让这朵最漂亮的花为他开上一次。
可他是个无趣的人,他自己是知道的,在学校时同学和老师都评价他是个“铁面无私”的学神,在医院同事和患者同样认为他是个刻板的严肃的医生,久而久之自己都快忘了上一次表达自己心情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他不是不认识像禹悠然这种漂亮多才的女生,也知道她们大多都喜欢的是自由洒脱,那禹悠然呢,会不会反感自己这种无趣的人?
想起医院里那次尴尬的见面,她无措的表情让周佑卿思考了很久,难道真的是自己和她拉近距离的方法有问题,才让她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吗,那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可以一直像今天这样对他敞开心扉痛快聊一次。
周佑卿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单身多年突然铁树开花,他实在没有追求别人的经验,以前的时间离他的世界只有科研和医学,可是当真正那个让自己东西的人出现自己却显得那么手足无措,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他第一次有了小心翼翼的感觉。
爱一朵花就要拿出百分之百的耐心来呵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