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李静姝先开了口,她慌张地看着陈元,“陈大夫,你可确定?”连尾音都带着点颤抖。
“草民以性命担保,绝无半句虚言!中了此毒,前期先是感觉体虚乏力,偶犯咳疾,可把脉却看不出什么。随着病情加重,咳得愈发厉害,再以治咳疾的药物压制,也能感觉痊愈一阵子,这也是此毒能解的最后一次机会。此后毒性愈发深入,咳疾加重,呕血而亡。”
殿内寂静得可怕,众人都在跪地上,无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良久,萧瑾仿佛才回过神来,“陈大夫,那你可有办法再为孤拖延一些时日?”
听了这话,屋内的人都要落下泪了。在他们眼中,她是一位好君王,为国为民,夙夜辛劳,可老天怎么对她如此不公呢?她正值大好年华,怎会就此香消玉殒……
“草民可以一试,但……不好说……”陈元惭愧,世人皆称他神医,但他却救不了眼前这位贤良的君王,他实在无地自容。
不久之后,他提笔写下了药方,几位太医也看了看,觉得方子没有什么问题,便去煎药了。
屋内只留下了李静姝、秋兰和高公公,只有在他们面前,萧瑾才能流泪。李静姝和秋兰趴在她的床边,看到她流泪了,她们也止不住眼泪,抱在一起痛哭,而高公公也立于一旁老泪纵横。
这时外面却有人通传,说是萧铭来了。他们皆抹了泪,怕萧铭瞧出异样。
萧铭进了屋,端正地行了一礼。
“铭儿,你怎么来了?”萧瑾招手示意他过来,于是李静姝和秋兰便往旁边挪了挪。
瞧着她苍白的脸,萧铭的眼里顿时就蓄满了泪水,哽咽地说:“瑾姐姐,我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
见他落泪,萧瑾抚上他的脸,用指腹轻轻帮他擦了泪水,又轻笑道:“傻铭儿,你哭什么?姐姐没事的,你别怕。”
闻言,他却哭得更厉害了,一下子扑在她怀里。
她的鼻子又微微发酸了,轻轻地搂着他,示意他们先出去。
“别怕,别怕,姐姐不会有事的,过几日就好了。”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一位母亲在哄哭泣的孩子。
此情此景,她也曾见过的,当年她父王病重时,便是这般哄着萧瑜的。
她憋住了泪水,轻声问道:“铭儿,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听瑜姐姐的话。你要记住,你是储君,自幼习得治国理政之道,日后即位了,也要作万民表率,修身立德,以仁治世,当一个贤良的君王。”
本渐渐停了哭声的萧铭,听了这番话,便哭得更加厉害了。
饶是他年纪小,但自幼生活在这宫墙之内,他也明白了萧瑾的意思。储君即位的前提,是先王故去。
“瑾姐姐,你骗我!一定不会这样的!”他痛哭流涕。
见他哭得这般厉害,萧瑾也越发心痛,搂着他的手更紧了些,她带着哭腔,“对不起,但你一定要记住姐姐说的好不好。”
萧铭这才抽噎道:“好,铭儿一定会牢记姐姐今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