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来就问这些？我要是个神棍怕不是能把你忽悠瘸了。”

“不会的，哥哥，神棍没我活得久。”

“哦？那你活了多少岁啊，我认识一个从天地开辟之初的存在，但他貌似活得太久成傻子了，我来给你把把脉，看看什么时候患老年痴呆。”

男孩一脸无语地看着路明非，有你这样聊天的吗？一开口就老年痴呆。

路明非仔细分辨男孩的神情，判断他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

很好……情绪稳定，应该是个Safe级异常。

他将手中金色书籍盖上，结束了手中禁术的吟唱。

路明非在平常生活或许大大咧咧，但在处理异常时，可是专家中的专家，八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衰仔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大人。

“果然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看你变化这么大，我还差点以为……”男孩说了一半就没有接着往下说了，他抬头看向路明非，“哥哥，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能有什么想法，这龙族不就是早几千年到地球的异常吗？这黑王不就是一个灭世级异常而已吗？都是小事啦！先喝杯茶先。”

路明非摆了摆手，操控着手中金色书籍，翻到某一页，记录者发动，两把椅子，一个茶几，一壶热茶出现在二人面前。

男孩看着路明非这一手，脸上看不出什么想法，轻轻整理衣服后摆，坐在路明非造出的椅子上。

“那世界呢？你不想把这个世界改造成自己的样子吗？”

“我年轻时倒是有过这种想法，”路明非坐在主座上，给男孩倒了一杯热茶，在给自己倒上一杯，“但现在嘛，了解得越多，就逐渐放弃了。”

“你知道赛帕斯特差分机吗？”路明非开口问道。

男孩一脸疑惑，那是什么玩意。

路明非见男孩一脸疑惑，心中对这个未知存在也有了个大概想法。

路明非接着说道：“那是数兆个星体构成的差分机，能够计算世界乃至宇宙的一切事物，它一直在运行，直到它计算到了某个宇宙的基本原理时，它爆炸了，爆炸成一个个高能粒子，像逃跑一般离开原处。”

“未知-已知恒定定理，这是这个基本原理的名字。”

“原理很简单，实际就一句话：整个宇宙的未知物是随着已知物的增加而增加的。”

“当人们弄懂了一个定理，就会有一个新的未知定理出现，当人们弄懂了一个物品，就会有另一个未知的物品出现。”

“异常，就是这些未知的体现方式之一。”

路明非自嘲一笑，“很荒诞是吧，就像人类处于一场永不完结的游戏中，当他们获得优势时，系统就会给他们增加难度。”

男孩沉默片刻，才开口说：“这种世界确实挺让人绝望。”

“所以说，你让我评价龙族，评价黑王，我没法给什么很高评价也能理解了吧，你说的对吧？未知的龙族存在？”

“这倒是……”男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细眯，盯着路明非，“你发现了？”

“只是诈一下而已，毕竟你都明牌了，我们还不如直接摆到台面上说，让大家都不用试探来试探去。”路明非没做反应，只是又给男孩添了一杯茶，茶香飘逸，顺着水汽缓缓升起。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路明非，虽然不太擅长记别人的名字，但我对我的记忆还是有点自信的，我可不认得有你这个弟弟。”

“可我确实是你的弟弟，我叫路鸣泽。”男孩皱眉。

进入工作状态的路明非差点被男孩这句话破功，他是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优雅的男孩与婶婶家中的身高一米六，身长一米六的小胖子联系在一起。

“好吧，你不想说也行，对有些存在来说，真名确实很重要，就当你是路鸣泽了。”路明非很快调整状态，名字不说也无妨，又不是重点。

“可我确实是路鸣泽。”男孩再次重复了一遍。

“好好好，你是路鸣泽，那我家里那个小胖子又是谁呢？”

“那是一个拙劣的假货。”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男孩皱眉，刚想说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半空。

路明非看向那个方向，但什么都没看见。

“哥哥，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一抹星光在路明非眼前爆炸，无尽的光与热包裹着路明非回到现实。

路明非醒来所看到的第一幅画面，不是那头浴血的黑龙，而是叶胜那张中国得不能再中国的脸，以及，那双红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