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楼,归鸿城内最大也是最为豪华的酒肆。
梨园楼之所以唤做梨园楼自是有些说道的,这梨园楼占地甚广更分为东南西北四院,东院与南院是招待酒客的酒肆,只不过东院大多以招待修真者为主,南院是招待文人雅客的儒修为主,西院经营的是歌舞戏曲营生,这北院则是城内有名的伎馆。
与下位界面凡人与修行者等级森严不同,天廷与上位阴司处于凡人与修行者混居状态,故而这些生意人不仅做修行者的生意也做凡人的生意,况且修行者也必须要在俗世历炼心境,这生意自然做的开。
其实在童试前学生聚会,在归鸿城早己是约定成俗的事情,一来大家同为儒门中人要见面熟悉一下,大家也算有个同窗之谊二来暗中相互也要较个劲,借此来探探彼此的底。
再则说考前于梨园楼一聚,还能放松一下心情,缓解考前的思想压力,于学子们大有禆益。
诸多学子虽然平素并不相识,但此刻也是呼朋唤友结伴而行。此刻不只是言诺、刘善、史庆三人,之前一同排队的学子不管是相识的还是不相识的都行到一处,向着梨园楼行去。
“对了,今日这梨园楼一聚是谁做东?”正在行走间,刘善止住步伐,向同行的学子问道。
“好像是那纪之霖做东请客!”同行学子回道。
“我明白了!”史庆恍然道。
“史兄明白什么?”言诺与刘善齐齐问道。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文道还是讲究声名的。”史庆说道:“我等儒生考试应举重在一个讲究感悟天机,若二人文章诗词作得一般好,那接下来便是比谁的名气大了,名气大些的自然便占有优势若是到了殿试那一关,取第名次不光要看名声还要看名字甚至还要看脸。”
“史兄,咱们眼下只是考个童生,哪来那么多的讲究!”刘善摇头。
“当然有讲究!”不等史庆说话,另一同行学子也明白过来:“童生试案首者不出意外便是状元,那纪之霖原本就有些名气,今日若是再借此扬扬名,怕是这案首非他莫属!”
“如此说来,我等岂不就是那陪衬红花的绿叶?”刘善愕然道,忽的停下脚步目光投向同行的学子,说道:“这梨园楼咱们还去吗?”
“去,当然去!”方才说话的那学子笑道:“有人请吃,我们为何不去,便是不去,人家该扬的名也扬过了。”
一边的言诺始终未曾做声,同时心中也不禁轻叹,看来那张秀才说的果然不差,这科举果然是黑幕重重,仕子间更有着数之不尽的小心机。
学子小聚选在梨园楼,这梨园楼自是距离城主府衙不远,但毕竟归鸿城是座修真者的城池,这个距离不远也只是对于那些修士而言,而这些学子虽然能感悟天机,但也就相当于拥有灵根刚刚学会吐纳之法的修行者一般,文弱的身体自是经不起长距离离行走,于是众人还唤上一辆兽车向那梨园楼行去。
冥廷对于科举选士很是十分重视的,知晓这些学子眼下还是凡身,凡拥有报名资格之人皆是安排了专门的兽车将其从学垫送抵府衙报名,考试期间更是安排了免费的食宿之地,当然这点花费对于偌大的归鸿城来说不值一提。
行了盏茶的光景,兽车停在梨园楼南楼门前,一众学子依次走下兽车。
下了车,言诺放眼望去,这梨园楼好大的手笔,莫说是在俗世便是放在修仙者的眼中,此处也是极为奢华的存在。
“几位是参加童试的相公么?”刚刚下了兽车,那边便有小厮过来相问。
“小的奉我家公子之命在此等候诸位相公的!”得到一众学子肯定的回应后,那小厮说道,随后走在前面:“小的与各位相公带路!”
上了梨园楼二层,此间早己有诸多学子到达,此刻诸多学子正聚于一堂好不热闹。
当言诺一行人到来之际,诸多先之一步到来的学子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寒暄之声不绝于耳,毕竟这归鸿城中的学子大多都出于阁书院、博文馆、寻章楼三座书垫,相互间大多是熟悉的。
就在一众学子打招呼之际,言诺敏锐的神识感觉到一道忿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未曾转身,言诺用神识感知此人,立时认了出来,发出那道忿怨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随在纪之霖身后的那个家仆。
那家仆见言诺没有注意到自己,稍稍将旁边之人拉到一旁,私下耳语了几句,才又重新回来招唤客人。更看到那纪之霖被一众学子如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中间,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见一此次参加童试的学基本上来齐了,那纪之霖分开身边之人,向着所有学子作了一揖,才说道:“诸位赏在下一个薄面来此,在下实在是不胜感激,在下特地备些许薄酒了表寸心。”
纪之霖话音落下,立时有学子出列道:“纪兄学富五车,纪兄之才名冠绝我三大学塾,能得纪兄相邀,我等实是不胜荣耀与感激!”
“惭愧,惭愧,都是同窗吹嘘抬爱,当不得真,当不得真!”那人话音落下,纪之霖忙摆手道,随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列位同窗入席,我们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