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邱看了眼华华：“师傅，你看出来了吗？”

“看不出来才是傻子吧！”

“他再这样，我就离职不干了。”

“你离啥职，要走也应该他走。”华华有些慌，他只想着邱邱和自己站队一致即可，并不想撺掇他离职。

“店长才舍不得他走。”

“你走了不是让他高兴了吗？听我的，别走！”

邱邱点了点头，他谋算着，自己和安小满是不能同时存在这间理发店了，要不他走，要不他让安小满走，或者说，既然店长那么无情，别怪他走时也怂恿安小满离职。

邱邱约安小满一起出去抽根烟。

“我不会。”安小满拒绝道。

“试一下。”

“好吧。”

安小满吸了一口烟，被呛得不停咳嗽，他把烟灭掉，拿在手里把玩：“吸不了。”

“多试几次就好了。”

“还是不吸了，对身体不好。”

“瞧你这话说的，你要活一百岁啊？”邱邱笑话着，“我爷爷抽了一辈子烟，活了九十二。”

安小满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想转身进店。

“安安，你觉得店长怎么样？”

“挺好的啊。”

“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得保密。”

安小满兴趣上来了：“什么事，我保证不说。”

“你师傅也别说，你发誓。”

“好，我发誓，保证不和赵沁说。”

“我们这家店，原本应该简帅当店长，你知道店长怎么当上店长的吗？”

安小满摇了摇头。

“店长和老板娘是。”邱邱说完，双手四指握拳靠近，两根大拇指相对不停做着屈指动作。

“这是什么？”安小满并不会意。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男女那些事儿。”

“哦。”安小满惊讶得有些伤心，这份情愫有些类似他知道他母亲和单冯程关系时的失落。

“这还不算什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让客人充钱吗？”

“留住他们。”

“这只是一方面，我听别人讲，如果客人钱充的多的话，老板就会拿着钱逃跑。”

“啊？”

看着安小满骇然的脸庞，邱邱很是得意：“这个都是理发店套路，你网上查一下就知道了。”

安小满在他俩谈话后，立马拿上手机跑到卫生间，果然，理发店老板携款潜逃的案例不胜枚举，安小满对这份工作的认可度一下子跌到谷底。

赵沁见安小满这两日工作热情大不如前，关切地询问原因。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累。”

“要不要请假休息一天。”

听到可以休息，安小满点了店头。

“那就后天吧，我也请假，我带你出去逛逛，你来上海快两个月了，还没好好玩一下，再看看给你租个房子，我这边当时租的时候，和房东说好一个人租的，最近他打我电话，说两人住的话，要交两份钱，我要是交两份钱，谁租他这一间？你放心好了，我给你找的房子肯定尽量靠近理发店。”

“这几天就要找房子吗？”

“你不想搬出去吗？如果你想和我住在一起，我也搬出去，和你租一个套房。”

“不是，我只是～”安小满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心中凌乱的愁绪。

“是不是想家了？”

安小满不想让赵沁认为他是个有头没尾的人，当初是他不厌其烦求着赵沁带他来上海的，才这么短时间，就打了退堂鼓。

安小满摇了摇头。

“小满，好歹我是你哥吧，你要不听哥的，回去复读一年，争取考上高中，你也来上海了，也做了这么多天了，每天累成什么样你也体会到了。”

“哥，我回去复读也不一定能上高中。”

“你就用你学理发的努力去学习，肯定可以上高中的。”

“我一看到英语就犯困，见到老师就想睡觉。”安小满不知道该如何向赵沁解释，他曾经有八百次决心好好学英语，可每次决心有多大，失望自责就有多痛苦。

“你再试一下，以前你没出来工作过，没有那么大动力，现在你知道钱不好挣了，肯定可以认真学好的。”

安小满觉得赵沁说得很有道理，他再次点了点头。

“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

安小满打开手机，输着苏琴英的号码，每一秒的等待，他都陷入留在上海、回家复读的纠缠困苦中。

“喂。”电话里传来熟悉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小满吗？”

“小满吗？”听筒内立马传来母亲微弱的声音，“电话给我。”

苏琴英刚“喂”了一声，听筒内传来“嘟嘟嘟嘟～”被挂断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