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了卡莎不小的勇气，她慢慢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了。

“规矩，便是如此。”

龙族不擅谎言，此刻就算是卡莎也能看出它的拙劣。

她想要指出来，但是被莱恩挥手拦住了。

莱恩给她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笑着对塞纳萨斯说道：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塞纳萨斯，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做一套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莱恩·阿罗约，阿罗约家族的长子，唯一继承人。

“我的职业是群星召唤师，是大陆上的唯一，我对契约的理解在所有生物之上，这个‘所有’包括你们龙族。

“同时我还是【传说中的预言家】，我能够精准预言每一件事情，大陆上最优秀的占星术士也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我知晓你们龙族的一切，我知晓你们的计划，你们的所作所为在我眼里没有任何秘密。

“所以我知道你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我也清楚这次签订契约并非真的只能有一个人。

“最后，搞清楚立场，塞纳萨斯，是你们龙族在求着我们，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他的声音渐渐高昂，他的笑容缓慢收敛，他的眼中星光灿烂，彰显着他群星之子的身份。

卡莎惊讶地发现，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哪怕龙威因为黑龙的情绪而不断上涌，也难逃被稳稳压制的结果。

此刻的她就算认真地看着塞纳萨斯，也不再感受到那初见时的压迫，反而和看克蕾姆时没什么区别。

就像是莱恩用看不见的针戳爆了名为塞纳萨斯的气球一样，无情地褪去了它高傲的外衣。

她忍不住又看向莱恩，看着他被污血涂抹的面庞，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惊艳，心跳缓缓加速。

塞纳萨斯与莱恩对峙了几秒，忽然奋力张开双翅，百余米的翼展在如此近距离时好似天穹倾倒。

它高昂起头颅，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卡莎刚要下意识地捂着耳朵，就看到莱恩单手伸来……了一把匕首，横在了她的脖颈间。

她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塞纳萨斯，不要让事情变得难看。”莱恩眯着眼威胁着，“我所要求的也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不是吗？”

塞纳萨斯收声垂首，目光落在那只匕首上，原本就竖着的瞳孔变得更加狭窄——莱恩姑且认为这是瞳孔一缩的表现。

良久，塞纳萨斯才慢慢收拢翅膀，放低了声音：

“莱恩·阿罗约，吾答应你的要求。”

“很好。”莱恩吹了声口哨，收回了匕首，然后把它插回在一个贵族的腰间。

他对着茫然无措的卡莎轻笑着行礼：

“我对刚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殿下，请相信我，我并没有害你的意思。”

“嗯？啊，哦……”卡莎缓缓放下僵在半空的双手，不敢去看他。

她都不知道刚才抬手是想要捂着耳朵还是想要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