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译说。”赵佶直接打断童贯的话,摆了摆手,示意一旁张译。
童贯一愣,瞬间就明白了官家的用意。
圣上这是不全信从他口中说出的事,想要听听张译是如何说的。
早知道他就先把这事给禀报了,童贯心里追悔莫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还不知道会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张译描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懂不懂得避重就轻。
让,让他说?
张译慌得不知所措,他本来还在隔岸观火,毕竟此事牵连甚重,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
他与童贯磨了许久才终于让对方松口答应禀报此事,毕竟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
可官家放着正在禀报的童贯不听,为何偏偏又点名他?
张译颤颤巍巍的张口,在童贯殷切的注视之下,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还………有一件事………”
“到底是何事!”
赵佶面色不耐,声音中带了些呵斥。
张译猛地一吓,慌乱之间竟口不择言。
“还,还有一件事………就是殿前司部分禁军甲胄老化,实在难以入目,臣请求官家重新为殿前司购置一批新式甲胄。”
这又扯到了哪里?
什么新式甲胄!
童贯气到失语,在心里狠狠唾骂了一声张译的无能,随后心一横,抱着一种赴死的决心,朝赵佶俯身行礼:“奴婢有要事禀报!”
“又要钱?”赵佶没去理会童贯,只是紧紧皱着眉头,面上有些许不耐。
“要钱就去同太后说,她老人家知道该如何做。”
刚开始赵佶还能较为冷静,但看着面前跪着的二人,再想到自己隐藏在锦被之下早已肿胀的双腿,赵佶顿时心中一气。
“朕是在养病,故而才将大事都托付给你们二人。”
“结果还要朕拖着这副身体为你操心一堆蝼蚁之事。”
“朕要你们有何用。”
赵佶越说越气:“你们二人若是再继续这般办事不利,朕把你们通通贬到崖州去!”
作为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二人,被弃的下场显而易见。
张译和童贯连忙跪下认错,一时间屋内倒是寂静无声。
赵佶平息了一番心中的怒火,终于将视线施舍给了童贯。
“童贯。”
被点到名的童贯浑身一颤,赶忙应着:“奴婢在。”
“你刚刚说有要事禀报,是何事?”赵佶一边说着一边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联想到刚刚官家所说的话,童贯内心瞬间慌得一批,当即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旁边的张译投来同情的目光。
“方才喊的声音那么大,那么急切,怎么现在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赵佶的耐心被这两个不省心的渐渐消磨殆尽。
“再说不出来..........”
“是刘美人。”童贯慌忙之间只顾得这般说。
“长音?”
赵佶兴趣一下子来了,灰败的面容上闪现出一丝难得的活气。
童贯见官家状态不错,内心经过短暂的挣扎后,还是决定一条路走到黑。
“刘美人给官家买了京城的荷花酥,特意交给奴婢。”
为了不暴漏后宫两位美人争着要见赵翊这一事,他特意还补充道:“不过官家放心,奴婢始终恪守官家旨意,不曾让后宫任何一位美人与赵翊相见。”
脑海里浮现两位美人在福宁殿外争风吃醋、以及赵翊搭在刘美人腰间的手。
童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训斥张译。
他甚至比张译还要过分。
不仅隐瞒真相
还歪曲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