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陈茗道自己都未意识到,他话语之间不自觉就透露出对赵翊的关心。
看来童贯说的对,绝不能让陈茗道知道官家昏迷一事,否则保不齐哪天就传到了赵翊的耳朵里。
张译心里暗自认可童贯的决定,而后向外望了一眼,确保无人偷听后这才反手将门关上进了屋内。
“在陈修撰去福胜院之前,有一事须得提前告知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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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并未将皇帝昏迷一事告知陈茗道,只是避重就轻,说与先前约定有所出入,赵翊还需要继续替任皇帝。
“那…………………还需多久?”陈茗道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
想起官家尚且没有意识,张译话里有些心虚:“具体多久,这都要看官家的意思。”
说完,张译觉得不太稳妥,又补了一句:“官家还在养病,还须得陈修撰多多理解。”
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深,陈茗道没有再开口,终还是点头应下。
在前往福胜院的路上,张译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自己平日里对赵翊的照顾。
“那日上朝,赵翊不遵先前定好的约定,擅自在朝堂上发言,致使扰乱了太后归政一事。”
“此后童都知本想重罚,还是我力保赵翊,这才让他免去皮肉之苦。”
张译滔滔不绝,也不管事实为何,只顾着压低着声音,在陈茗道耳旁反复强调。
陈茗道本就无心听张译反复叙述,又怕让旁人听见,故而直接道:“我明白张指挥使的意思。”
张译以为陈茗道是对自己的暗示心领神会,当即面上一喜。
“多谢陈修撰。”
陈茗道应付一笑,而后便抓紧时间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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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译领着陈茗道到了福胜院,童贯在此早已等候多时。
他不知张译是否同陈茗道说过官家昏迷一事,生怕其一时嘴快将此事暴露。
“愣着做甚?”张译见童贯迟迟未曾通报,便先走上前几步。
“禀官家,陈茗道到了。”
房内的赵翊正在默记案卷,忽的听见殿外的声音,他下意识就想掩盖卷本,直到听清楚来者是谁才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进来。”他开口。
房门打开,赵翊瞧见陈茗道率先走进,许是生了病的缘故,面容上有些憔悴。
“你们先退下吧。”赵翊准备同陈茗道单独说些话。
童贯虽然心中实在不放心,可房外两侧尚且站有侍从,也不敢当众询问张译是否泄露了秘密,左右纠结之下,一时之间也不放心直接退出去。
“童都知,官家命你我二人退下。”瞧见赵翊往这边看过来,张译面容都严肃了几分。
这个张译,童贯无语。
该清醒时迷糊,好不容易点醒了,又开始随意行事,只顾自己,说话丝毫不过头脑。
“速速同我出去。”张译说的义正言辞,而后直接无视童贯诧异的目光,转身向赵翊行了一礼。
“臣同童都知退下了。”
此情此景,童贯也没法再留,只得俯身行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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