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紫修呆呆看着穆苏涵，在谈及这几个家族时，他眼眸当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浓郁仇恨。

似乎看穿了曹紫修的心思，穆苏涵淡淡道：“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生于大山，死于大山。其实大家都知道，只要往不远处的城镇里跑就能避开这些打打杀杀了，可这么些年一直没有人做过。”

“为什么？”曹紫修不解，去城镇平安度过一生不好吗？在此地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

穆苏涵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是什么都有答案的话，哪里又会有那么多族人死去呢？没有为什么，我们生来就是要前赴后继走在战死这条路上的。”

穆苏涵声音低低说道：“不能对不起这块浸染了祖辈鲜血，埋葬了至亲之人的土地。”

曹紫修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云流树涛起伏，日月照亮林木。

这数座大山早就被锁死在仇恨的轮回里，外面的人无法改变，里面的人无法挣脱。

嘴里的肉干变得索然无味，曹紫修吐掉口中快被嚼烂的肉，想起另一个世界，那里也存在着同样的情况。

除了肉干还有果脯。

曹紫修随手拿起几粒果脯扔进嘴中，而穆苏涵回到屋中，坐在曹紫修旁边。

今天的穆苏涵与曹紫修谈了许多穆家周围的事情，放在以往早就被穆羽打断，可今天却是都从穆苏涵嘴里说出来了。

大日西移，很快就要到日落时分了。

穆苏涵说出一则让曹紫修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话：“这些东西都是爷爷让我告诉你的。我不知道爷爷有什么目的，但你小心点。”

曹紫修心中一惊，以往穆羽不告诉自己外界的情况多半是怕被自己找到机会逃脱，可今天特意让穆苏涵告诉自己这些又算什么？

穆苏涵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该送你回去了。”

曹紫修拍拍手起身。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

有人行色匆匆地朝山下赶去，看见穆苏涵后叫道：“苏涵，怎么在这里，赶紧去山上避一避。”

“黄岩叔叔，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庞家人又打过来了？”

“没那么简单，你先去山上。其他的晚点再说。”穆黄岩说完拎着大刀径直下山。

穆苏涵想要跟下去，却怕自己添乱，只好咬咬牙，带着曹紫修先往山上去。

洞穴的门并未关上，穆苏涵大喊：“爷爷，庞家好像又打过来了！爷爷！”

无人回应，穆苏涵带着曹紫修进去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爷爷已经过去了吗？”穆苏涵心中一松。

“这地方有些湿寒，我明天或者过几天给你带一床被子过来吧。”穆苏涵道。

曹紫修现在应该是不用被绑起来了，就得考虑些其它的事情了。

曹紫修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身子矮小单薄的穆苏涵，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穆族现在正混乱，应该没人有心思抓捕自己，可就算逃出去了山野茫茫，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不如继续待在这。

“穆黄岩让你待在山洞里。”曹紫修拉住穆苏涵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穆苏涵盯着曹紫修，两人僵持一会儿，穆苏涵哼一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