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街上聚了许多百姓,或沉声不语,或议论纷纷,他们的目光凝聚在戏楼那里。
“这几人惹了薛家,怕是要遭殃了。”
“是呀,那薛家岂是好惹的,也只得破财免灾了。”
一个小丫鬟路经此处,听到百姓闲论,便驻足停下,向着戏楼内看了一眼。
这一看,使得她弯眉紧蹙,面色惊慌,思虑之下,转身快步离去。
“夫人,夫人……”
丫鬟声声唤着来到谢府,急促喘息,“夫人,不好了,我刚刚在听雨轩见到了顾公子,听说他打碎了一盏茶壶,薛家已将他困在了戏楼内。”
“什么?”
谢夫人闻听后神色凝重,忙问道:“香兰,你可看真切了?“
丫鬟咬着下唇点点头,“奴婢刚在府上见过顾公子,怎会看错。”
“糟了。”
谢夫人急忙走进卧房,来到床边将尚在熟睡的谢员外唤醒。
“老爷,快醒来。”
谢峒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坐起身来,问道:“夫人,什么时辰了?”
“老爷,刚刚香兰回来,见到顾冲被困在了薛家戏楼。”
“哦?怎么回事?”
“详情不知,总不会是好事。”
谢峒赞同点头,“那薛家与我谢家并称幽州两大门户,咱谢家是以诚信为本,可他薛家却是投机取巧,唯利是图,却偏偏起了个薛诚义之名,真是愧对薛家祖先。”
“哎呀,老爷,这时候您还讲什么薛家家风,倒是想想办法,去救顾冲出来呀。”
谢峒皱眉道:“他好端端去戏楼作何,去也就去了,偏偏要惹了事端。”
谢夫人急的团团转,不住催促道:“说这些何用,老爷快些去吧。”
谢峒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好,我去就是了,只是那薛诚义处处与我作对,只怕未必会给我这个薄面啊。”
“总是要去的,不然轩儿知晓了,定会怪怨老爷。”
谢峒用手指指点夫人,呵笑道:“又将女儿搬出来,我这就去。”
戏楼内,顾冲啧啧嘴巴,“的确是好茶,掌柜的,再来一壶。”
掌柜的眼见一壶茶都已被顾冲喝光,这银子还没有送来,没送来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想再要一壶。
“我呸!合着你银子没拿来,我们还得好茶供着你。来人,给我打他。”
“诶,等等……”
顾冲一伸手,跟着站起身,对掌柜道:“你不过是一个掌柜,我不与你计较,去将你家老爷唤来。”
“就凭你也配见我们家老爷?”
掌柜的冷笑几声,脸色一沉,喝道:“你们没听到吗?给我打。”
“且慢!”
门外传来一声浑厚声音,谢峒带着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掌柜的自然认识谢峒,皮笑肉不笑的见个礼,“哟,谢员外,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顾冲规矩进礼,“谢员外。”
谢峒点点头,对掌柜说道:“薛诚义可在?”
“我们家老爷没在戏楼,谢员外若是要见我家老爷,还请移步府上。”
“不用了,这位公子是我府上客人,不知因为何事,被你困在了这里。”
掌柜的眼珠乱转,赔笑道:“原来是谢员外的客人,只因他打碎了我们的茶壶,却不肯赔偿,我们自然不能放他走了。”
谢峒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是芝麻大点的小事。
“打碎物品自然要赔偿,多少文钱,我来给了就是了。”
“一百两银子。”
谢峒瞪起眼睛,惊诧问道:“一百两?”
掌柜点头道:“您没听错,就是一百两。”
谢峒摇摇头,质问道:“老朽真是开了眼了,你们薛家的茶壶,哪里值得一百两?”
掌柜的淡淡一笑,“这是我们老爷定的,谢员外若想知道,去问我家老爷便是了。”
“薛诚义这样胡作非为,就不怕报官吗?”
“谢员外,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您若觉得贵,不打碎茶壶就是了,谁让您的客人非要打碎茶壶呢?”
“你……!”
谢员外气得胡须抖动,喝声道:“去将薛诚义叫来,就说我在这里等他。”
“行,谢员外您边上靠靠,一会拳脚无眼,别在伤到了您。”
“你们想做什么?”
顾冲在一旁煽风点火,“员外您快走吧,他们要打我了。”
“我看谁敢!”
谢峒眼睛一横,对下人吩咐道:“四喜,回府去叫人,把他们都给我带来。”
“是,老爷!”
叫做四喜的下人转头就跑了出去,戏楼掌柜一看谢峒来真得了,担心自己应付不了,也喊人过来,悄声嘱咐了几句。
“回去禀告老爷,就说谢家带人来捣乱了。”
双方都去搬救兵,这戏楼内暂时安静了下来。
戏楼内安静,可街上却喧闹起来。
“官兵来了……”
“天啊,怎么这么多兵士,快些回家吧。”
围观老百姓眼见街上成两路纵队行来了好多兵士,吓得纷纷散开,胆小的跑回了家中,胆大的远远躲避,探身观看。
兵士在戏楼门前停下,将门前门后围了个水泄不通,有的手拿长枪,有的腰挎佩刀,一副如临大敌的场景。
于进光与一名兵士首领进了戏楼,对顾冲施礼道:“公子,人带来了。”
掌柜的见此情景吓傻了眼,就连谢峒都懵了,怎么忽然之间来了这么多兵士?
再说四喜跑回谢府,跟夫人说了老爷要唤人前去,谢夫人担心事情闹大,便带着丫鬟,亲自赶往了戏楼。
而在另一边,薛诚义听到谢峒居然到他戏楼去耍威风,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愤恨道:“来呀,把府上但凡能活动的都给我叫上,拿上家伙,跟我去戏楼。”
谢家,只谢夫人与香兰而来。薛家,呼啦啦三十余人,拿着棍棒锹镐,吆喝着奔向戏楼。
顾冲点点头,问道:“来了多少人?“
“正好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