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对面,安德烈震惊地看着那道云缝间照下来的圣光,看着那堵沐浴在光芒中缓缓走来的人墙。
而在他最前方拼杀的士兵们更是军心动摇,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却。
毕竟眼前的这种景象怎么看都像是圣灵显现,而那个可能代表了圣灵意志的黑发青年正提着斧子朝他们走来,表情不是很友善。
“后退者杀无赦!前进!诛杀敌酋者赏金币一箱!”安德烈狠辣果决地提枪捅死了最近的一个溃兵,用大棒和萝卜重新安定了军心。
士兵们用吼叫壮胆,重新激发斗志。一时间“乌拉”声不绝于耳,敌我双方再度战成一团。
谢苗冲进敌人最密集的战线,狂暴地用斧头剁翻肉眼可见的任何敌人。他是如此的愤怒,滔天怒火煅烧着他的躯体,把他烧成一块通红的烙铁,无人能近,似乎敌人的血溅在身上也只会迅速蒸发。
毕竟他来自于一个最见不得欺凌弱小的民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几个字刻在他的骨子里。
那些骑兵在村前的恶魔行径更是引起了他最沉痛耻辱的民族记忆,令他感同身受无法自已。
奔涌情绪在谢苗的心底汇集成一个血红的杀字,既然这群狗娘养的不想做人,那他就来发发善心送他们一程。
不知剁翻了几个人后,谢苗手里的斧柄又断了。他踹开被断斧开瓢的敌兵,接过从对方手里飞出的武装剑,用蛮力反手一剑捅穿了另一人的链甲衫。
蹬尸拔剑,谢苗抹了把脸上的血,继续向前。
不知为何,他的体质似乎被大大增强了,两三斤的剑拿在手中轻如鸿毛,捅穿链甲也是轻轻松松。
不只如此,他的动态视力,反应速度等各方面都远超以往。
行进途中,他甚至徒手抓住了一支朝他射来的箭,顺手折断后以相同的速度把箭头端投掷回去,洞穿了弓手的眼窝。
在不远处旁观了这一切的安德烈惊恐咒骂:“雨他妈的停了!赶紧施法!”
然而同样露怯的随军法师们低头看了看脖子上挂着的三角圣徽,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毕竟这些法师都曾在圣罗帝国进修过,每个人都受洗加入了三圣教。
刚才的那一幕与经书上所说的“圣子降临”极为相似,这些虔诚教徒哪里敢对圣子动手。
安德烈暴怒不已,抬手一枪就刺穿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法师,威逼其他人赶紧施法。
与此同时,杀穿敌阵的谢苗正提着两把长刀,目标明确地朝着三叉戟王旗走来。
看着这满身血污的杀神,感觉自身难保的法师们也顾不上什么信仰了,一个个开始疯狂施法,无数火球激射而出,狠狠打在谢苗身上,烧的他烈焰遍身。
然而令敌我双方都非常诧异的是,这堪比凝固汽油弹的火系法术居然对谢苗造不成伤害!
火球确实点着了谢苗的衣物,甚至把他手里的双刀都烧红烧软了,但却对他本人的肌肤毫发无损。
这个黑发青年居然免疫魔法!
谢苗扔掉烫手的双刀,赤手空拳的,在流星火焰中逆流而上。
终于,在距离缩短到五米的时候,他握紧双拳,感觉自己的豪意值已经蓄到了极限。
闹够了没有!
谢苗扭胯蹬地弹射而出,在疾风烈焰中轰出极为爆裂的一拳。首当其冲的倒霉法师被一拳轰飞当场毙命,尸体向后飞去,连续撞翻了四个同僚才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被溅了一脸血的其他法师们瞬间崩溃,有的哀嚎着反向逃命,有的则腿软跪下,哭喊着向“圣子”求饶。
谢苗不理他们,甩了甩手,带着一身野火径直走向王旗边上的安德烈。
而在谢苗身后,那一小队“复活者”也以极强的战斗力撕开了整个战线,跟上了谢苗的步子。
安德烈惊恐万分地看着这个烈火魔头向自己逼近,心底的斗志彻底熄灭。
他着急忙慌地调转马头就想后撤。在他左右,一群死忠亲兵也极为默契地互相凑近,站成一道盾墙掩护指挥官的撤离。
然而谢苗继续徒手上前,抓住一杆从盾墙里刺向他的长枪,用力夺过,在身侧舞了一圈枪花调转枪头,垫步拧腰力从地起,朝着安德烈的后心掷出了这杆长枪。
长枪去势如流星,破空之声龙吟虎啸。安德烈大惊回头,却被这杆长枪贯穿后心,整个人飞出马背,钉死在了地上。
而谢苗背后的复活者们也没有干看着,他们纷纷上前,摧枯拉朽般击穿了那堵盾墙,将亲兵们一个个杀戮殆尽。
末了,谢苗走到那杆插在地上的王旗之前,一脚踹断。
主将一死,王旗一断。战场上的近卫军士兵们瞬间战意全无,一个个丢盔卸甲,争先恐后地向后方逃命。
哼,想逃?
谢苗捡起武器,如瘟神恶鬼般一路追击。他一路追一路杀,手中刀剑断了钝了就从地面或尸体上换新的,一直追到金灯河边时,手里已经只剩两个刀把了。
在河边,那座原本还算宽敞的石桥挤得人满为患,不时有人从桥面坠落;
有些通水性的士兵则手忙脚乱地扒掉身上衣服铁甲,直接跳进河里想要游泳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