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官大人”?嘿哟,这是在叫我呐?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毕恭毕敬地喊我,我这心里呀,乐开了花,就跟中了彩票似的。
心里头仿佛有个小不点儿,拿着小手绢挥舞着,扯着嗓子叫嚷:“爷,来咯!”
麻溜下床去开门。那必须得,咱现在好歹也算有身份的人了,得端着点儿架子不是?不过我这脑子一时犯糊涂,居然忘了一茬儿,知道我这身份的,哪有活人哟,全是鬼呀,门口这俩位那就更别提咯!
兴冲冲打开门,脸上的神经和肌肉还在那发呆呢,脑子“轰”的一下就短路了。
为啥?您猜猜门口杵着的是谁?
只见门口并排站着俩鬼,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白的那个瘦高瘦高,舌头跟长发一起耷拉在胸口,跟两条长面条似的。黑的矮胖矮胖,手里攥着一根铁链,粗得跟大象腿似的。两人都戴着高高的帽子,穿白衣的那位笑得嘴咧得能塞下俩馒头,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穿黑衣的一脸凶巴巴,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
说到这儿,您肯定猜到是谁了吧?正是黑白无常,人间大名鼎鼎的鬼差,地府实打实的阴帅!这二位的名号,那可是能让小孩儿立马止住哭声,半夜能把人吓得尿裤子,我小时候就没少被大人拿他俩来吓唬,吓得晚上都不敢上厕所。许是童年留下的阴影太深刻,所以这头回见面,着实被吓得不轻。
不过很快我就缓过神来,咋说咱现在也算是“同殿为官”了嘛。而且仔细想想,这二位生前那可是重情重义的主儿,原本就是我打心眼里佩服的好汉。他俩从小就拜把子,有一天约好了见面。可巧碰上暴雨跟倒水似的,河水涨得跟发了疯似的。黑无常范无赦这家伙,死脑筋不愿意失约,愣是要过河,谁知道他个子矮,噗通一下就溺死在河里了。白无常谢必安回来一看,就剩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气得一上头,就在桥柱上把自己给挂了。阎王爷一看,哟呵,这俩小子够义气,就把他们收了当手下。
我心里暗自偷着乐,还好这脑袋关键时刻掉链子短路了,要不然稍微露出点怂样,那可就糗大了。
我假装咳嗽一声,掩饰一下尴尬。赶紧弯腰作揖:“两位阴帅大驾光临,有啥贵干呀?”
黑无常范无赦老是板着个脸,跟块黑炭似的,闷葫芦一个不爱说话。白无常谢必安倒是整天笑嘻嘻的,对我拱拱手:“小兄弟,别这么客气。咱们都给冥府干活儿,往后打交道的时候多了去了。这不正好你这儿有鬼魂要抓,本来是手下小鬼的活儿,听说你刚好在,我们兄弟俩就亲自跑一趟。一来给你道个喜,二来也混个脸熟。往后咱们可得多亲近亲近。”
白无常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听着就顺耳。不过听说这儿有魂要拘,我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赶紧问道:“您二位来这儿是抓谁啊?”
白无常笑着闪到一边,在两位无常身后,用铁链捆着一个人。那铁链粗得跟我的大腿似的,却紧紧捆在两只细细的手腕上,勒得那叫一个深,感觉都要把手腕勒断了。看着被绑的这人一脸苦瓜相,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白衣学姐。白衣学姐瞧见我,嘴巴张张合合好像有话要说,可明显是被施了法术,开不了口。
我扭头问白无常:“两位阴帅,这人不是自己上吊死的吗?咋还能去投胎呢?”
谢必安说:“兄弟,这里头的门道你不知道。这人上吊是没错,不过已经找到替身了。”
我一听,立马紧张得心跳加速,要是找到替身,那不是有人翘辫子了嘛。可转念一想不对呀,回来这么久,也没听到啥死讯啊。于是问道:“替身是谁呀?”
“就是她前世的相好。那小子想她想得脑子进水了,也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