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崔谅的热情相邀,阮虎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方才崔谅为自己消除了一场不必要的麻烦,又为那摆摊老者争取到了一些钱财赔偿,尽显了仁爱之意,阮虎本就心中暗存感激欣赏,如今崔谅豪气相邀,他内心深处自然不想拒绝。
只见阮虎脸上激动的一片红光,犹豫了半晌后,他这才朝着崔谅拱手道:
“崔兄,实不相瞒,此地清河太守阮文业,正是在下的伯父!我自幼丧父,全赖伯父抚养成人,可我性子鲁莽暴躁,给伯父惹了不少的麻烦,伯父见我刚猛好武,本就有意让我在军中磨磨性子,今日遇到崔兄,真可算是天缘凑巧!但雍凉路远,却又不知伯父是否同意,因此虎暂时不敢贸然答应崔兄......”
崔谅闻言,点头笑道:
“无妨,不如你我做个约定,无论此事成功与否,明日咱们都在此地的金兰酒楼会个面,也不枉我俩相识一场!如何?!”
阮虎闻言,哈哈大笑道:
“崔兄果然爽快,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听崔兄安排!”
崔谅也笑着朝阮虎拱手道:
“那谅明日就在金兰酒楼静候阮兄到来,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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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酒楼,在清河郡首县清阳县内,也许并不算最大最繁华的食肆,但却绝对算是最受欢迎的那一家。
此处无论是门面装潢,还是酒食质量,均可算得上是上乘,但只可惜位置稍偏,因此来这儿吃饭的食客数量,便比不得其他两家城中心的大酒楼。
但即便如此,此地依旧还是人潮人海,热闹非凡。
“不愧是天下最富庶的冀州啊,就这番热闹场景,只怕找遍整个雍州,都不容易寻得到!”
“可不是?只怕像这样生意好的酒楼,整个雍州,也只有长安城内才有吧!”
坐在二楼雅席之上说话的人,正是随崔谅设宴等候的牛魁、马驳二人。
“哎,骑督,阮虎这小子真会来吗?这都快到晌午了,他该不会爽约吧?”
马驳将眼前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发起了牢骚,显然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崔谅笑着摇了摇头:
“阮虎绝不会无故爽约,我相信他!”
崔谅话音刚落,便听到楼下一人传来了豪爽的笑声:
“崔兄,让你久等了!”
崔谅闻言便知是阮虎前来赴约,心中大喜,急忙起身拱手相迎,他抬眼望去,只见阮虎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
阮虎笑着解释道:
“我来给大家引荐!”
他先后挥掌指向崔谅、以及他身后的两位少年,依次笑着说道:
“这位就是崔骑督!”
“这是我的小族叔,年齿和我相当,名叫阮籍!”
“这是我的远房表弟,上党人氏,自幼离乡,在我家寄住读书,名叫崔游,说不定与崔骑督还是亲戚呢!”
崔谅听了二人的名字,虎目中顿时闪烁起了异样的光彩,他朝着二人连连拱手,笑着说道:
“两位的大名,谅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何其有幸!”
阮籍崔游二人此时只是无名小辈,听崔谅说什么早有耳闻的话,心中虽然诧异,但却并没有多想,只是笑着答了礼。
阮籍!崔游!
这两个可都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今天可算是让自己撞上了。崔谅此刻十分高兴,急忙邀请众人进了雅席落座。
几人一边饮酒吃饭,一边畅谈着他们的未来,席间崔谅才得知,原来那崔游有意随阮虎一同随军,阮籍则想继续留在族兄兼师父阮武阮文业这里读书修习,今日前来,只是为族侄饯行。
得知阮籍无法一同随军,崔谅虽觉遗憾,但转念一想,有阮武这个族侄在,自己以后肯定还会和阮籍有交集往来。
六人一见如故,一场酒宴下来,感情都增进了不少,阮籍虽只是个少年,但似乎天生就是好酒之人,一场宴席下来,他竟一人饮尽了整整一瓮醇酒。
临别之际,醉醺醺的阮籍拍了拍崔谅的肩膀,把着崔谅的臂膀说道:
“兄弟,我族侄阮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他,不求他能搏出什么功业,但求......但求他能一世平安,就好......”
崔谅望着眼前醉眼朦胧的阮籍,笑着点了点头,郑重的回答他道: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