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老爷……”柳如珍不可置信地看着苏临海,“这是何意?”
苏临海语气重戾地喝道:“跪下!”
见状,苏心幽先一步跪了下来。
“爹,女儿昨日佛前失仪,实在是被那忽然闯入的和尚吓到了,这才口不择言,女儿自会闭门思过,您不要迁怒我娘。”
她低眉顺眼,语气带着哭腔,妄想激起苏临海的怜爱。
苏年年见状冷笑。
事到如今,她还以为这仅仅是她佛前失仪的事?
柳如珍咬着唇,缓缓才沉重地跪向地面。
“老爷,妾身陪在您身边十余年,妾身是什么为人,外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她眼含着泪,看着寒心极了:“他人三言两语,您便怀疑妾身。”
苏临海微微动容,却见苏年年朝他看了过来,眼神清澈明亮。
这么活泼单纯的女儿,若真被柳如珍毁了,他这辈子都日夜难安。
“那你倒是说说,”苏临海道,“这传得飞快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是呀姨娘。”苏年年眨着眼:“传得这么快就算了,怎么还传成了我苏年年的名字?”
她站在苏临海身边,低头笑看着地上的柳如珍:“我不明白,姨娘帮我分析分析,如何?”
旁边,苏心幽跪行到苏临海脚下,抹了把眼泪:“流言本就是越传越离谱,传的人多了,出现了偏差也是正常。姐姐何必咄咄逼人?”
“改日这事发生在你身上,希望你也能如此说。”苏年年轻巧地笑了一声,扭头道:“爹爹,我累了。”
苏临海应声,脸色铁青地道:“你们母女,回去各将女诫抄一百遍,每日除了送饭,不准留人伺候!”
“你们就安安心心地抄,抄不完不准出幽兰院!”
柳如珍脸色一阵青白,脸上留下两行清泪:“是,老爷。”
苏年年搀着苏临海离去,回头嘲弄地看了一眼。
那眼神饱含讥讽和得意,气得柳如珍双肩发抖。
苏心幽起身,扶起她的手臂,替她拂去身上的灰尘。
“娘,邵国公夫人不过几句话,便引起爹爹对我们的怀疑了。”
“别着急。”柳如珍攥着手里的帕子,眼中划过一丝阴狠:“那小蹄子不知道受了谁的授意,越来越难诓骗不说,还跟处处给我们下绊子,不好掌控了。”
柳如珍收回眼,拂着她脸上的掌痕:“心幽,你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苏心幽咬着唇,愈发委屈了。
苏年年借题发挥,昨日那两巴掌下了狠手,到现在她的脸还火辣辣地痛。
“此事生变,我们再观察一段时日,你最近别去招惹她。”柳如珍眯了眯眼:“我找人把京中的流言再压下来。你这段日子安心练琴,下个月皇后生辰宴选太子妃,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千万不能出错。”
苏心幽面目露出丝狰狞:“娘,到时候,定要她身败名裂!”
苏年年自然记得不久后的皇后生辰。
当时她跟萧南还未完婚,京中对这桩婚事议论纷纷。她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告诉大家她配得上温润如玉的萧南。
苏心幽琴艺了得,宫宴前她求苏心幽教她一首曲子,苦练了半个月,终于把那曲子弹得有模有样,可在宫宴上还是被人狠狠耻笑,出了洋相。
在她的衬托下,苏心幽一曲成名,在京中的才女名号更为响亮。
今世,她定不会让她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