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茂给她搬椅子,“大姐。”
周絮道:“二郎也在啊,最近没出去胡闹吧?”
“絮娘!”沈氏拍桌子,“你一回来就说你弟弟,到底想干什么?”
“我关心弟弟,哪里说他了?”周絮坐下,道:“不过我今天来还真是有事,我前日做了个梦,我爹问我,哥哥如今是否已有功名在身,我说没有,他老人家哭得好伤心。”
沈氏顿时无言。
周絮道:“我与爹爹说了这些年家里的事情,父亲听完十分生气,问为何我们不遵行他的遗言?母亲,女儿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提起丈夫,沈氏也颇为伤心,拿帕子拭了拭泪,“大郎不是没有考过,只是次次落榜,辜负了老爷的期望。”
“娘说得不对!”周絮纠正,“哥哥十四岁科考,一次过了县试、府试,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考得童生。只是后来家里出事才耽误了学业。否则早该是秀才了。”
沈氏道:“都是命。”
“才不是命!全是家里拖累他了,我就直说了,如今二郎已经成亲,是否应该执行父亲遗言,让他早日搬出家中,自立门户去呢?”
沈氏气道:“好哇,敢情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赶走二郎啊,你这是要我的命!”
以往,也不是没有提过,但每回沈氏要死要活便不了了之了。
今日的周絮对她没有多少母女情分,又岂会在意她的生死,她拂了拂袖道:“母亲若是想去陪父亲,也是可以,他可等了您许久呢。”
沈氏瞬间失声。
周絮看着弟弟俊秀的面容,眼神柔和,“二郎,姐姐虽然对你严厉些,可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还能害你不成?听姐姐的话,乖乖回老家。不然我就叫叔伯他们来抽你!”父亲去世时,族中叔伯也来了许多人,也给做分家的事情做了见证。
周元茂看着她,脸上全是不敢置信,“大姐,你就这么容不得我?”
周絮并不吃这一套,道:“不是我容不得你,而是遵行父亲的遗言,难道你不听父亲的话?不听姐姐的话!”
周元茂见她拳头捏紧,喉咙一紧,道:“可是长兄如父,我舍不得娘亲和大哥。”
周絮道:“你可以带娘一起搬走啊。回去之后,你也不必为生计发愁,娘手里的私房远比你知道的多得多,不仅可以给你修一座新宅子,还有得剩呢。”
周元茂惊讶。
沈氏却是惊恐,“絮娘,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私房?”
周絮道:“母亲,您真的要我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吗?”
这话一出,沈氏是彻底坐不住了,整个人颤抖着,“你你……你个不孝女!胡言乱语,自己不争气,非要嫁给泥腿子,如今过得不如意,倒回娘家搅风搅雨。”
“我不孝?”周絮好笑,“我该怎么孝顺您呢?听您的话嫁给跟我爹一样的老头子做妾?话说,娘您一直放不下那家的荣华富贵,当年就应该自己嫁过去的。那我就有个有钱有势的后爹,也能过穿金戴银的好日子了。”
沈氏这下真的震惊了,不敢相信,“你在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