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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语。
第二天一大早,请来叔伯见证,写下分家文书和物品单子,一式五份,并各自按手印。杨家的五十亩地,除此之外,周絮还另写了一份赡养协议,内容就是杨金石将独自负担二老赡养,包括侍疾、照看、送终等。其余三兄弟加起来只需要承担百分之十的费用。
也就是说,以后二老生病了,不能动了,都是大房的事,三房只出一点点钱。
这条协议一出,罗氏和小关氏顿时一扫嫉恨,暗自欢喜起来。因为只有女人才知道,伺候老人吃喝拉撒病,有多麻烦。
而且这个费用得是二老丧失劳动力之后才给,不然他们前脚给二老,后脚他们拿去补贴大房,他们岂不成了冤大头?
总之各种条条款款,一共写了六十二条,把责任义务写得明明白白,包括以后老人借款、欠债也与他们无关,堵死了二老以父母之名坑他们三房的所有可能性。
朱氏自然是不满的,但是在杨金石逼视下,还是不得不按了手印。
而杨老汉当着兄弟的面被儿子、儿媳这般清算,简直是把他的脸的按在地上摩擦,可他确实是偏心太过,连他的兄弟也不能说周絮错了。因为杨家村之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老人借钱,却是所有儿子一起还。
只能忍着气按了手印。
分家事宜落定。
柴房里的柴和用具搬到院子里或者屋檐下,稍微修整之后,把二老的东西搬过去。
原本周絮是想自己起房子的,可是一想到未来是荒年,留着钱更重要。二来盖这房子和地基本来就有杨铁石的份儿,凭什么不住?
她还没做好决定,没想到朱氏来了个骚操作,她要把堂屋封起来,让二房重开一个门。
二房夹在中间,不走堂屋就得朝两头开门。
两人吵起来,三房四房都出来看热闹,院子外边也围了许多脑袋。
“这个家分得真是巧、真是妙,三房往西边开门,四房往东边开门,老大有堂屋,合着就我们二房,只能往天上、地下开是不?”
大房得了一百两现银,朱氏都飘起来了,得意极了,“二弟妹,家是爹分的,你也签字同意了,堂屋归我们大房了,你们进进出出的,不合适吧。”
周絮道:“爹说的是他死了堂屋才归你们?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死的,怎么都没通知我们奔丧呢?”
朱氏顿时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爹明明好好的。”
“好好的吗?可分家的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二老活着的时候堂屋是公用的,你这么急着霸占,还以为你是来报丧的。”
“周氏,你一口一个报丧,是在诅咒我们吗?”杨老汉怒道。
周絮道:“儿媳哪里敢呢?只是有疑问而已,原来公公还活着呢!大嫂怎么就瞎报信儿呢?分明是她在咒你们才对!娘这么急着给她撑腰,是逼我们走咯?行,我这就回娘家,让我家兄弟们给我把中间这间房拆了,改成茅房、猪圈!谁也别想好过!”
说完,提脚就走。
五间房,二房在中间,拆了这房还叫房吗?
杨老汉差点气得晕倒。
“反了反了!”
周絮被劝了回来,朱氏不封门了,但周絮不干了,“说封就封,说不封就不封,当我是什么?总之,要么把堂屋一分为二,一家一半,各开一门互不打扰,要么我就搬走,房子做猪圈!不过今年的马上河工又要开始了,您就盼着自家能分个好点的活儿,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真当她好欺负啊。
杨老汉看着她,老牙都快咬断了,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