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出来,原本坐得满满的飞舟,除了楼听许这边,几乎每一个小隔间都少了一两个。
最严重的就是马冲,他带的四个人全都没能回来,此刻正被三长老按着脑袋训。
“老子平日里怎么教你的?都是同门师兄弟,就是亲如手足,你遇到危险便逃,用师弟们的性命换自己的性命,当真糊涂!”
马冲跪在地上,小声辩驳:“那不是没被发现吗……”
“嘿!”三长老气得把他一脚踢在地上,“别人至多折两个,你这就你自己回来了,难道还不说明问题?你以为掌门是傻子吗?你以为无人不知,我告诉你,最起码下次秘境,你便进不去了!”
马冲仍是不知悔改:“我现在已经快要元婴了,下次秘境三百年才开,我还不稀罕去了呢!”
“你你你你!”三长老吹胡子瞪眼,“这太古大陆难不成只有这一个秘境?!你呀你!鼠目寸光!迟早要毁在你这浅见拙识上!”
马冲这回不顶嘴了,三长老气得一甩袖子:“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反思!回宗门之后,自己去思过崖思过一年!若敢违抗,倒时候掌门重重罚你,老子可不替你求情丢人!”
他说完便怒气冲天地走了,还能听到他骂其他弟子挡路的怒吼。
马冲愤愤地将剑丢在地上,觉得不解气又踩上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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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也不慢,来也三日,回也三日。众人还未休养生息,便已经到了北城沧澜山。
众人纷纷下了飞舟,到广场上听掌门训示。
风随谷立于训诫石上,一眼扫过众人,皆噤若寒蝉,视线下转,唯有最右侧的楼听许,目视前方,眸色无波。
风随谷多看她一眼,随后气沉丹田,开口说出的字字句句被灵力传得甚远,每一个人都下意识恭敬起来。
“此次历练,你们想必自有收获,不论其他,能活着回来便已是幸事。诸位当勤勉警醒,刻苦修炼,方能在下一次面对战斗时多一份力量。保全自己,保护师兄弟。”
他稍作停顿,下边的弟子便齐刷刷应和:“谨遵掌门教诲!”
风随谷淡淡点头:“众弟子且散去吧,带队的亲传留下。”
三长老闻言,等其余弟子散去,先一步上前道:“愚孙蠢笨,犯下滔天大祸,该当狠狠责罚,我于飞舟之上已令他自去思过崖悔过一年,望掌门应允!”
风随谷闻言,冷哼一声,一眼便看穿三长老的小算盘——折了宗门四名精干弟子,仅去思过一年便想了事?
这是话说在自己前头,让自己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那就也别怪他不讲情面。
“三长老既然如此公正秉直,那如此甚好。”他转向楼听许,便是截然不同的温和面庞,“楼听许,你且过来。”
楼听许闻言上前,行过礼后,依旧是不卑不亢之色。
风随谷越看越喜欢,满意点头:“你此次以一己之力护住四个师弟师妹,功劳颇多,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来!”
三长老闻言面上的肉都抖了三抖——掌门这是对他的处罚不满意,借此敲打。
唉,修法丹药这些日后再寻吧,孙子就那一个,若是罚的重了影响道心如何是好?
他正自我安慰,楼听许淡然开口:“此番并非我一人之功,是四位师弟师妹有自保之力,我亦无所求。”
掌门吸了口气,对她更满意了,连连点头,完全无视了三长老惊异的眼神。
“不!奖惩分明,是吾的规矩,你随便开口,吾都许你!”
沧澜宗的底蕴可不是一般宗门,那可是上四宗之首!要什么宝贝没有?
但楼听许依旧拒绝了——她的剑是天阶的灵剑,修法也是天阶修法,已经不需要什么其他东西了。
念及此,她恭敬垂拜:“若掌门一定要赏,便赏赐他们吧,我实无所求!”
风随谷见她执意如此,叹了口气:“好,既然如此,你的先记着。”而后他朝另外几人招手。
结果也是,除了平安一样拒绝之外,其余人都得了点灵丹灵液之类。
到了沉水峰脚下,楼听许对几人道:“修炼之事勿要怠惰。”
平静依依不舍:“那大师姐,下次宗门历练的话,您还会带我们一起去吗?”
楼听许颔首,平静顿时笑起来:“大师姐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由此众人散去,楼听许提步上了沉水峰的时候,看见折澜正躺在椅子里,在树荫下优哉游哉地浅寐。
此次青鸟秘境之行,自己能得这么多机缘,多亏了折澜。
楼听许不禁又想起朝宗里的衣服,楼听许不知去找何人给她裁缝,看上去怎么也有十数件。
她神色松弛了些,主动去庖房做了几样吃的,以灵力托着,轻轻摆在折澜身后的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