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崔冠文让弟弟去买烧饼,他在家和妹妹把剩的苞米碴子饭煮成了稀粥,又切了点芥菜丝,夹了两块腐乳佐餐。
期间,何雨水送过来一小碟油渣。
崔冠英和崔冠文吃了一半,给崔冠武留了一半。
崔冠武回来后,崔冠文让妹妹给何雨水送去了四张烧饼,接着让吃完油渣的弟弟再去买四张烧饼回来。
吃完饭,崔冠文把岳瑾岚的自行车推到院子里。
由于屁股受伤,不能蜷身,崔冠文把家里的四条板凳都搬了出来,将岳瑾岚的自行车倒扣在三条板凳上,开始修车。
崔冠武拿出父亲的工具箱,坐在马扎上给哥哥递工具,崔冠英坐在另一边跟着帮忙。
“辐条扳手!”崔冠文把手往旁边一伸,圆形的辐条扳手就被塞进了手心。
这个辐条扳手不是买的,是崔敬业在车间车的,用的是碳钢,还做了磨砂,非常有质感。
“小武、英子,你们看啊,选两根在一个花盘上的辐条,用手捏一下辐条的中间,看看两根辐条的松紧程度是不是一样,辐条不能拧得太紧,要有弹性......”
崔冠文一边拧辐条,一边教弟弟、妹妹修车。
不得不说,这辆几乎全新的飞鸽二六平车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范例。
车把、前叉什么的小松动不算,最好笑的是辐条是松的,车圈是瓢的,甚至连中轴都是飘的。
当邱东来和戴玉恒走进院子的时候,崔冠文正在拆中轴。
“石头,这不是直言不讳二号的车吗?怎么跑你家来了!”
邱东来吊着膀子,瘸着腿,嗓子还有点哑。
“师哥,老戴。”
崔冠文站起来,看着师哥和师弟的凄惨模样,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把孟培杰的锁骨掐折了。
崔冠武和崔冠英没有打招呼,而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实在想不出原来的两个哥哥怎么变成了两个茄子。
“师哥,你没事吧!”老戴走过来,鼻子又酸了。
“没事,你不扔我一把飞镖,我就真没事了。”崔冠武不想让师弟掉眼泪,便开了个玩笑。
“当着弟弟、妹妹的面呢!”邱东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用右手揽住了小师弟。
崔冠文也伸手搂住了戴玉恒,感觉肩膀慢慢地湿了。
“小武,英子,把椅子搬出来。”崔冠文支开了弟弟妹妹,老戴伸手抹了抹眼泪。
“让你别哭的。”邱东来吸了吸鼻子,敲了小师弟的脑袋一下。
老戴擦干眼泪,恨恨地说道:“我就是觉得憋得慌,咱们被姓孟的带人打了,保卫科的那几个王八蛋竟然还帮着姓孟的说话......”
崔冠文听到师弟和李怀德说的完全不一样,连忙问道:“我昨天回去的时候,你们和师傅都被送走了,听李书记说,咱们厂不是要严惩孟培杰他们吗?”
“那是后来,师傅听说咱们被劫了,跑回来看到我和老戴受伤后,冲进了会议室,然后厂里的口风就变了。
之前保卫科的钟喜海还想让牛组长、冯组长,还有岳瑾岚和李箬菲她们说谎呢,结果牛组长他们不同意,岳瑾岚和李箬菲她们把钟喜海给骂了......”
邱东来气哼哼地说完,朝着给他搬椅子的崔冠武笑了笑。
“这样啊!”崔冠文没想到之后的事情会有这么多插曲,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昨晚从厂子回来,他还和蔡俊松说折腾半天,结果白费劲儿了,还不如当场就把孟培杰废了。
“岳瑾岚和李箬菲真是好样的,我在卫生所上夹板,都能听到李箬菲的声音,那动静像是唱九九艳阳天似的,一浪高过一浪!”
邱东来的气劲儿过去了,思想又开始滑坡。
“师哥,你是没看到岳瑾岚说保卫科的人的架势,就像奶奶骂孙子似的。”
戴玉恒也缓过来了,边说边学着岳瑾岚的模样,坐在了椅子上,绷着脸,学了一遍岳瑾岚的话。
“咯咯咯!”崔冠英笑得蹲在了地上。
“请问崔冠文是住这个院吗?”清脆的女声从院墙外传进来,引得邱东来和老戴都站了起来。
“是李箬菲?”
“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