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统计单,林致远挑挑拣拣,不到半小时,将所有副科及以上的人,分成了好几拨。
其中,有几个不太确定,也无伤大雅。
楚李林一波,人数最多,足足占了一半多。
捐款额整一百的人,差不多五分之一,根据厂内局势,林致远推测是董修齐一方。
最后一波特点分明,呈阶梯状的更少,不到六分之一,要不是林致远细心,差点给忽略了。
根据人员分布,应该是萧和玉和郝正益一派。
剩下的人,就有些杂乱,估摸着是中立的,不排除有人被忽视。
嘴角一弯,林致远轻轻嘀咕一声。
“局势这么明朗,不会还有人看不透吧?”
其他几位常委,一人一份统计单。
董修齐点了根烟,缓缓吸了一口,怔怔出神。
大好局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郝正益却是另一副模样,咬牙切齿,气鼓鼓将统计单拍在桌上。
“娘希匹,姓董的藏拙,萧和玉没魄力,最可恶的就是林致远,故意的,绝对故意针对我,娘希匹、娘希匹……”
门外。
前来汇报工作,锻工一车间主任王平宽,站在门口有几分钟了,听着屋内一声声“娘希匹”,脑门直冒汗。
光头爱骂娘希匹,谁不知道?
特么的,郝正益不会是特务吧?
仅仅凭借一句口头禅去举报,似乎没什么道理。
可是,这东西就不能琢磨,越想越慌。
暗暗吞咽一口唾沫,王平宽最后决定,找保卫科科长说一声吧,要不然心里不踏实。
保卫科。
陈忠良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统计单,一脑门问号。
林致远宁可得罪人,也要强势推进,根本捉摸不透。
要说林致远犯傻,陈忠良打死也不信。
一年比一年有城府,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会犯?
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房门被敲响。
陈忠良将统计单收起,抬头应道:“进。”
王平宽推门而入,结果,面对陈忠良,又开始犹豫。
陈忠良见状,不禁皱眉,询问道:“王主任,你有什么事么?”
王平宽经过思想斗争,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壮着胆子开了口。
“陈科长,是这么回事。刚才,我去找郝厂长汇报工作,在门口听到他在屋内,一个劲骂娘希匹。你也知道,这个口头禅……”
陈忠良一时之间也傻眼了。
郝正益有病吧?
要是特务,这不是自我暴露么?
要不是特务,你这口头禅就不能改改?
半晌。
陈忠良稳定心神,郑重其事道:“吴主任,兹事体大,还望你保密。”
王平宽哪敢迟疑,狠狠点头。
“肯定保密,这事,说句难听的,我真想没听见。”
打发走王平宽,陈忠良也没多待,简单收拾一下,骑着自行车,出了厂大门。
轧钢厂保卫科也是双重领导,更多的是接受市局管理。
这么大事,不管真假,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肯定得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