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并不是真正的凤凰在世啊。”司马宝枢惋惜地叹了口气，抓着皇后的一只手臂，带着她缓缓往城门走去。

皇后疑惑地望了一眼她的丈夫，不回头地朝着身后挥了挥手，得令的神武卫便走向了那两个跟着的娇小公主，将她们抱着跟在皇帝的身后。

凤凰城的主城是个盘旋在山中的高大堡垒，章家人世代生活在这里，用他们神秘的法术驯养神鸟和各色长着翅膀的神秘之物，司马宝枢只在年少时在此住过三年，在那之后，他都只在需要章鸽羽为他做事时候才会诚惶诚恐地到访此处，绝不敢有多余的滞留。

主城的内部是个冷清古朴的石头城，高大冰冷的城墙，直插穹顶的巍峨塔楼，巨大的野兽盘旋在空中，发出惊悚至极的尖叫……这一切都让司马宝枢联想起童年时的恶梦，梦中女人的哭泣，风吹过枯枝时凄冷怪异的动静，猛兽深绿的竖瞳和永远飘荡在城中的那股腥臭、肮脏的气味，即便时隔多年，仍旧让他畏惧地瑟瑟发抖。

人人都说楚国的国君想要将凤凰据为己有，只有司马宝枢自己知道他有多不想接近那些驯养巨兽的怪物们，他只是为了抵御四方河道外更怪异的恶魔，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强逼自己……做出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来。

皇家的四人来到了红塔之前，几个衣着朴素的女人在门前等待着，她们的穿着透着股飘逸的仙气，显然衣物都是上品，但盘发上却一丝装饰也没有，与远道而来的皇后有着天壤之别。

司马宝枢移开了抓着皇后的手臂，他紧张地往前走去，在一众侍女向他行礼后，猝不及防地在她们的裙摆间，看见了两个同样衣着简单的孩童，那两人都是黑发黑瞳的寻常模样，不似老城主似的长着红发，身材矮小、神情稚嫩，一点也没有能驾驭凤凰的样子。

男孩们穿着的是骑手常见的皮革服饰，狭窄的袖口安着连接手臂的袖套，他们的手掌都还在因为用力过猛而颤抖。不出预料的话，这两个应当就是老城主的私生子章鹭白在外头接回来的三个私生子中的两个了。凤凰窝里总归是钻出这么多的凡鸟，这让皇帝也觉得怪异了起来。没有合格的凤凰，他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依仗章家人的保护了。

“皇帝陛下！”更高挑的那个男孩先一步走上前来，鞠躬对着衣着华贵的一行人行礼，他看着不是十分紧张的模样，姿态大方得与他偷偷摸摸的身份大为不符。

“陛下远道而来，父亲有要事不能接待，请皇帝陛下入内吧，姑姑已经在里头等着陛下了。”男孩大抵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的相貌也端庄大气，举止也颇为有礼，和传闻中那个乞丐窝里钻出来的私生子大不相同。

司马宝枢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打量，片刻后只是沉默地点头，他转身又望了望妻女，抬脚在男孩的陪伴下走进了红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