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起身吧,歹徒怎么样了,你可有头绪。”
“民女鲜少外出,没有什么仇家,怕是只有堂姐她们,或者弑父仇人。民女会些武艺,反刺中了歹徒右臂,才险些逃脱。”
阎青琅刚说完,一支羽箭便射中了阎青琅的左部小腿,她神色有一瞬惊讶,紧接着跪坐在了地上。
可周围人全都忙着护驾,连忙喊着“抓刺客”,将皇帝迎回了马车,将马车围的严严实实。
鲜血渗透阎青琅的衣摆,一股热流沿着小腿蜿蜒而下。箭矢嵌入她的腿,但陷入的并不深。只是阎青琅体质原因,流血量实在过多,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她单薄地倒在了地上,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画面,她却浑身发起抖,倒不是别的原因,她衣衫单薄,加上一晚也没休息,她现在真的很冷……这一箭若是不好好处理,真的能要她的命……
天有不测,那一刻,多年未下雪的江南,飘起了雪,仿佛要将一切悲伤和不公都埋葬,为这世间的不公默默哀悼。雪静静地落在冰冷的街道上,无声地诉说着冤屈。
众人先是将皇帝安全送走,随后才有两个侍卫为了方便将人带走,毫不留情地将阎青琅腿上的箭拔出,她吃痛叫出了声,但这无疑让血流的更多。
阎青琅被他们粗暴的架着走,她中箭的那条腿已经不能行动了,侍卫不等人,一路拖拽着她离开。
凌晏洲暗中目睹了一切,他承认这次出去有失理智,但他的内心告诉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在拐角处,架着阎青琅的两个侍卫突然迎面撞上凌晏洲。
他们下意识松开阎青琅行礼,“见过宸王。”
阎青琅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箭矢刺激了伤口,没忍住吃痛哼出了声,她在隐忍声音。
凌晏洲不理会那二人,上前一把将阎青琅横抱起来,阎青琅无力靠在他怀中。
凌晏洲尝试和她对话,“醒醒,告诉本王,医馆在哪里,本王带你去治伤。”
“哥……”阎青琅听到了一阵男声,好像小时候的那次意外,她浑身是伤,被哥哥救出的那次,她什么都听不清了。
凌晏洲听着怀中少女喃喃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幸运的是误打误撞看到了皇帝派人前去找孙郎中的人,凌晏洲快步跑了过去。
见到宸王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侍卫皆大惊,还未来得及行礼,只听凌晏洲略带愠怒的声音,“让开!大夫呢,赶紧救人!”
孙郎中正在堂中被问话,见凌晏洲怀中的人有些眼熟,一走近才确认了,“这……阎小姐怎么……快随我来。”
阎青琅被凌晏洲轻轻放在榻上,孙郎中着手开始为她止血。
凌晏洲见阎青琅眼角隐隐流出眼泪,没做多想便伸手替她擦去。
阎青琅头脑昏昏沉沉的,隐隐感觉自己的眼角被谁弄疼了……
孙郎中一边为阎青琅止血,一边嘱咐着,“阎小姐前一阵因为朱夫人那些事劳累过度,因为中毒已经昏倒过了,这几日阎府又出了事,听说又昏迷了几日,她身体本来就弱,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她中毒了?”
孙郎中见他似乎很在意阎青琅,也没有过多掩饰,“阎小姐总是这样,表面什么都不在意,心里精明的很,总是选择铤而走险的方法,对自己比对谁都狠。这次是故意中毒,下次被惊吓昏倒,昨夜今日又遭到报复,她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您看起来很了解她。”
孙郎中叹了口气,“我在国公府做过几年郎中,小姐生一点小病就能要了命,不上心些不行啊……”
凌晏洲看着眼前看似脆弱的女孩,心里百感交杂。她的身子确实弱,但那颗心不是……他默默看着阎青琅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想让她更安心些。好像真的奏效了,阎青琅的小手在凌晏洲掌心的包裹下渐渐放松了许多。
孙郎中包扎好后,感慨又嘱托凌晏洲道,“小姐才刚成年,一家人都没了,先好好照顾小姐的心理吧,别让她想不开。外伤药我会开好,记得按时换药。”
凌晏洲应声答着,他看向躺在塌上的阎青琅,怕是这次暗杀也是她的手笔,她还真擅长破釜沉舟,为了什么呢,打一副感情牌?现在亲眼看到帝王的薄凉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