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在意他人的言语,重要的是你怎么看本王。”
阎青琅故意不说他想要的答案,“原谅臣妾才学浅陋。”
凌晏洲拿她没办法,他倒是也很受用阎青琅这幅样子。没一会便到了宸王府,阎青琅头进门时,凌晏洲拉住了她,“抱抱本王。”
他若是想抱自然直接抱了,非要阎青琅主动,阎青琅将剩下的糖葫芦交给阿萝,张开手臂钻进了他怀中。
王府周围的侍卫非常有职业操守地偏过了头。凌晏洲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享受着每一刻的温存。二人在此分别后,阎青琅心中感叹着,凌晏洲还真是个粘人精。
但凌晏洲的出现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个人当真可以在一天内说爱上一个人吗?
阎青琅如今的内心很敏感,不会轻易接受一个人,到现在她也搞不清她的回应算什么,对他权力的利用吗……
阎青琅回到房间后还未停留多久,大理寺的人便带着令牌请她入宫。虽然这里到皇宫的距离不远,但大理寺的人仍贴心准备了马车。
回到了她前些日子待着的地方,陆思远正在门口守着,两人见过礼后,阎青琅特意道了声谢,“这些日子有劳大人了。”
陆思远礼貌回应,“这是在下的职责,阎小姐不必不必多礼,这边请。”
宣如肃的牢房很靠里,阴暗潮湿的很,阎青琅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见他被锁链铐住,身上浑身是伤,早已没了往日风采。
阎青琅淡淡坐在自己的位置,陆思远其实已经连夜将他审了一遍,皇上给他的命令,准确来说今日是给阎青琅一个交代,走个流程,让她亲耳听些东西就够了。
阎青琅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旁听的位置。看着陆思远打开作好的审案记录,阎青琅也清楚了宣如肃的动机,简单来说,为了他所谓的道义,阎家拥兵自重,对朝堂威胁极大,他这么做是为了皇帝,为了平梁。
阎青琅冷笑,“为了平梁,你割地卖国?”
陆思远摇了摇头,将审案册递给阎青琅,“后面有记录,阎小姐看看。”
阎青琅翻阅着,宣如肃受不住严刑逼供便都招了,再加上其他部下的供词,总之是他找不到机会给阎国公下蛊,时间紧迫,最后一次战役,阎国公冲在前方,他一箭射中阎国公,空口诬陷他谋反。
按他的话,本来的目的是为了吞并阎家的军队,好壮大宣家。却不想阎国公去后,阎家的士兵反过来抗议,但因中毒过深,自然反抗不过宣家的军队。
结果谢将军部下之一侥幸存活,不小心让他回了京城。宣如肃不想浪费了这蛊,正好让他回去做个“见证人”。
阎青琅淡然放下册子,“这全是你自己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宣如肃还留着一丝意识,抬眸谨慎盯着阎青琅。
阎青琅面上微微一笑,眼神却是深邃不已,好似透宣如肃内心的角落,另他无处遁形,却只道,“没什么意思。”
宣如肃不知是不是错觉,阎青琅那一瞬间有些像凌晏洲,神色中尽潜伏着攻击性……
阎青琅只是觉得,宣家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行事应该会十分谨慎,难道就为了那一点兵力犯这么大的险,这么快就认罪了,这背后真的没有其他人吗?
阎青琅没有多问他,或许这件事还能再深入调查,但她不知现在谁是可信的,只道,“打着道义的名义,你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
宣如肃有些疲惫,但依旧嘲讽道,“伤心了?那是因为你站的不够高,人身处高位,做什么都是对的。这些情感又算什么,你信不信,皇后早就为自己找好了后路。”
阎青琅没有被他激怒,“你错了,情感它无声却强烈,你自然不配玷污它。我虽为女子,却也懂得在其位谋其职。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可事实上,人一旦身居高位便容易忘了本分,忘了自己是怎么一步步爬上来的,不过你是世家,自然也用不上走血路。”
千言万语,在宣如肃口中只汇出一句话,“你还小……”
阎青琅面色依旧平淡,毫无波澜,她转头看向微弱的烛火,光芒映在她的眼底。
她继续道,“人总是喜欢用美丽的外表掩盖皮囊下糜烂的心,就像你一样,用满口道义满足自己的私心。我还要感谢你们这些人,没有你们,我怎知权势是个好东西。以后希望你在地下,好好看着我是怎么一步步登上高位的。”
……
阎青琅的表现比陆思远想象的平静,他本以为阎青琅会哭闹一番。果然是宸王殿下看中的人,阎青琅的那一番说辞确实有格局。
走出天牢的那一瞬间,阎青琅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外面的光线。她身后像黑暗的炼狱,眼前是美好的人间。人的位置与理想能有如此偏差,未来的路,才刚刚开辟。为爱而死,她试过了,这条路上出现了提灯之人,接下来为爱而活下去吧,或许不止为了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