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芝芝没有说话，章晓焕接着说道，大女儿争气毕业后就到镇上中学当了老师，二女儿去年高考没考上大学不说，活计也没有找到一个，平时看着闷不吭声的，今天倒是知道顶嘴了。

“一大早吵吵什么，让你们娘俩做个饭，怎么还吵起来了？”

章老太披着外衣从一旁的土屋里面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盯着灶膛旁边的母女两个。

章老太一辈子没有一个孩子，一心想要儿子的丈夫也早早地与她离了婚，另外娶妻，章晓焕是她从地边捡回来的，年轻时候为了争一口气，拼了命地把章晓焕拉扯大，还给她挑了一个壮实的上门女婿，门户这才算是立住了。

谁知道章晓焕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别看一天到晚对着许芝芝吆五喝六，实际一天到晚被许先河欺负地抬不起来头，甚至连孩子的姓也由着许先河去更改成许，让人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还不是因为家里没有个男的去撑腰？

回回想到这里，章老太的心里无端的就开始冒火，憋得整个人有些喘不过气，摸着椅子慢慢地靠着，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你这死丫头一天到晚就会讨我嫌，还不快去扶着你奶！”

章晓焕抬头怒目瞪了一眼许芝芝，嫌恶地推搡了一下她。

“孩子大了，别一天到晚就说芝芝，芝芝还天天帮你做活呢！”

章老太满是厚茧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许芝芝的后背，看着孙女一脸麻木，似是早已习惯，叹了一口气，劝慰着。

“再大我都是她妈，说她几句怎么了，还说不得了！”

章晓焕拿着大铁勺子正在盛饭，每次说老二的时候，她妈总是喜欢插话。

“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家里三个孩子，大孙女许宝芝从小就爱看书学习好，小孙子许国栋嘴甜会哄人，又是家里惟一的男孩，自然家里每个人都宠着，唯独这个老二丫头，胆子比鸡还小，一天到晚跟个闷葫芦似的，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说，说了也没人在意。

要说这次高考落榜，家里也有很大原因在，都要高考了，成天还在地里收麦，晚上回来还得做一大家子的饭，压根没有时间去复习，考试前问家里要钱买笔，结果章晓焕没给，回来破天荒地大哭了一场，说是写到最后笔没有水了。

章老太看许芝芝垂着头没说话，叹了一口气，现在她老了，说什么也都没人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