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董心葵从延陵会馆的施工现场回到了长巷胡同。一到胡同口，就见不少街坊邻居聚在张歪脖子的店门口，不不时还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进跑出。

董心葵也挤进人群一探究竟。只见张歪脖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周围有人掐他的人中，张歪脖子的媳妇就一个劲儿坐在旁边哭，素姑就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

董心葵便凑近走到素姑旁边，问道：“张歪脖子这是怎么了？”

素姑见他来了，就说道：“今天张歪脖子路过那琉璃桥，恰好遇到那奉圣夫人要去药王庙。张歪脖子躲避迟了一些，奉圣夫人的侍从拿着那棍棒就冲着他一顿打，好像打着脑袋了。张歪脖子回到家就一个劲儿说头疼，然后就开始吐了起来，刚才就完全躺地上了。”

“去请郎中了没有？”

“去了，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王郎中回乡下料理老丈人的后事去了，李郎中不知被哪家请去了一直没回来。就只有去更远点的城西请陈郎中，去的人还没回来。”

“回来了，回来了。陈郎中今天自己也病了，出不了诊。”去请陈郎中的恰好回来了。

张歪脖子的媳妇见那人这么一说，哭得更伤心了。

张歪脖子的人中还被掐着，但是张歪脖子就是一动不动。街坊邻居一旁看着，七嘴八舌，闹哄哄的。

董心葵平日跟张歪脖子关系还不错，经常在他这里买点小酒和下酒菜。素姑跟张歪脖子的媳妇儿也很聊得来，经常也互相帮衬一下。董心葵虽然没了后世的身份记忆，但是他却还记着一些后世学到的知识。

如今情况危急，董心葵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张歪脖子的情况来。

“相公，你这是……”素姑见他蹲在了张歪脖子身边，不解地问。

“董爷也懂医术的吗？”

“他之前不是在全义德干伙计的吗？还有这本事儿？”

“对啊，平日都是看他游手好闲，没个正事儿做的。”

“现在别人可是发大财了，买下了延陵会馆呢。”

“就是石虎胡同那儿那个？那破地方买来干啥啊？送我都不要！”

……

街坊邻居又叽叽喳喳把话题引到了董心葵的身上。董心葵心无旁骛，请开了给张歪脖子掐人中的那位，自己上手亲自查验起来。

董心葵掰开张歪脖子双眼的眼睑，见他的瞳孔对称等大，没有散大。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脉象平稳。再用手在他的鼻孔处探了探呼吸，节奏平稳。然后又用手在张歪脖子的头上轻微摸了摸，没有发现明显的凹陷，血肿的部位不深。

检查完成后，董心葵把张歪脖子的头偏向身体的一侧，以防他的舌根下坠或者呕吐物把喉咙堵塞了。确定张歪脖子没大碍，只是暂时昏迷之后，董心葵便请周遭的人一起帮忙，把他抬起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继续掐他的人中，拿肩井、合谷等处。

街坊们都在窃窃私语。

张歪脖子的媳妇更是心急火燎一个劲儿地问素姑：“你相公到底行不行啊？”

素姑在一旁揪心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